◈ 第6章

第7章

岑望月端酒杯的動作一頓,順着方宜年的視線往舞台上看去。

正在演奏的鋼琴家身穿純白緞面禮裙,長發挽起,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躍動,如同潺潺細流般婉轉柔美。

那鋼琴家不是旁人,正是岑望月高中時期的死對頭——司綺。

她和司綺的愛恨情仇能說上三天三夜,終歸到底結怨的原因還是鼎鼎大名的校草。

兩人剛升入高中還有過一段關係不錯的時候,直到她和謝懷瑾因為顏值出眾被評選為明禮中學形象代言人。

雖然她也搞不懂堂堂一個高中,搞什麼形象代言人。

但時至今日,她和謝懷瑾的照片還掛在學校官網的版頭。

兩個作為校園風雲人物,高中那會兒總被人起鬨開玩笑,經常被傳是校園最佳情侶,哪怕路過對視一眼,都有人替他們把孩子名字想好。

而事實上卻是,岑望月不喜歡謝懷瑾那種一心撲在鋼琴上的死腦筋,只有司綺那個傻乎乎的姑娘把她當成情敵。

她的高中生涯因為司綺單方面的挑釁,又多添了一份神秘色彩,被人腦補出一部狗血三角戀大戲。

謝懷瑾再好,那也是個只會彈鋼琴的木頭,只有司綺把木頭當作白月光。

她們當死對頭當了那麼多年,直到岑望月結婚那天,單方面的針鋒相對終於結束。

估計是又覺得自己追到謝懷瑾的可能性大了些。

她挺討厭司綺的,單純覺得她這人很沒腦子。

甚至一度懷疑這人到底怎麼成為謝懷瑾同門師妹的?

鋼琴大師收弟子的都不用測智商么?

舞台上的鋼琴聲漸停,岑望月還陷入回憶,直到司綺下台,迎面撞入她的視線。

岑望月後知後覺回過神。

司綺看到她那刻,眼睛都亮了幾分,「望月,你在這呀?」

方宜年自動被她掠過,冷不丁嘖了聲。

岑望月輕抬下巴,輕輕『嗯』了聲,語氣淡然,「你怎麼回國了?」

司綺端着酒杯過來尋她寒暄,這是她從高中時期就養成的習慣,在一堆人里,她總能精準找到岑望月。

那眼睛比定位器還好使。

司綺面露笑意,「我剛結束世界巡演,這次回京市能休息很久,今天,梁叔叔特地邀請我過來。」

岑望月對她剛剛的表演印象頗深。

她淡淡笑了下,「剛剛你彈的那首曲子很不錯。」

畢竟司綺和謝懷瑾師出同門,拋開她那點戀愛腦不談,業務水平倒是頂尖的。

被岑望月這麼一誇,司綺心中有些小竊喜,大大方方收下。

她撩了撩頭髮,「謝謝誇獎。」

岑望月結婚時她在國外,自然錯過了那場世紀婚禮,也不知道傳聞中『岑望月的老公』長什麼樣。

她們倆幾年沒見,岑望月實在不知道要跟司綺敘什麼舊,對她的話也不搭腔。

司綺又不甘心,目光掃視一圈狀似無意問了句,「你老公都不陪你參加宴會么?」

岑望月一愣,她剛剛和盛棠舟秀恩愛的時候,司綺沒在么?

盛棠舟剛剛和誰應酬來着,她剛剛沒看清。

岑望月怔了幾秒鐘,下意識抿了一口酒,結果還沒喝就被人中途截住。

入目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宛如白玉般瑩潤。

盛棠舟垂眸看她,眼中流露幾分關切,「你病剛好,不適合喝酒。」

岑望月懵了下,沒料想他會在這時候出現,周身漫着好聞的木質香。

他站在她身邊,高挑清俊的身影好似松柏,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心跳漏了一拍。

氣氛霎時變得尷尬,司綺饒有興緻地開口問道:「望月,他是誰呀?」

被忽略很久的方宜年雙手抱臂,一臉『你是山頂洞人嗎』的眼神看着司綺。

「這當然是望月她老公啊。」

只要能懟司綺,她能瞬間忘卻被司綺忽視的不快。

「什麼?」

她下意識從椅子上彈起來。

岑望月的聯姻老公姓盛她是知道的,但也沒人告訴她,她死對頭的老公長這麼帥啊!

畢竟盛家內鬥的事,整個京圈都人盡皆知,憑自己的實力創辦華京集團,不到三年就已經和盛家大哥的泓瑞資本實力不相上下。

司綺理所應當的以為,岑望月傳說中的老公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她還猜想是不是長得丑所以才不露面。

畢竟以她那花孔雀的個性,要是老公拿得出手,她早就滿世界炫耀。

司綺今天一見盛棠舟,瞬間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方宜年翻了個白眼。

司綺身形僵住,勉強扯出一個笑,「這…這麼巧啊。」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結婚那會你在國外巡演,所以就沒給你發請帖。」岑望月太懂怎麼往司綺心裏扎刀。

她就差沒直白告訴司綺,就是不想請你。

她挽着盛棠舟的臂彎,不經意間露出左手無名指的鴿子蛋鑽戒。

司綺眼尖,一下子就認出那是產自南非庫里南地鑽石區,重達12克拉的頂級艷彩藍鑽,據說被一神秘買家以四億的價格拍下,而後又將鑽石改了名字。

她當時還惋惜很久,沒想到這位神秘買家竟然是岑望月老公。

看着死對頭如今過得比她好,司綺咬牙切齒,又羨慕又嫉妒!

嗚嗚嗚這女人運氣還真好!

盛棠舟對女人之間的針鋒相對沒興趣,連個眼神都沒給司綺。

他抬眸看向岑望月,聲音溫和地詢問道:「老婆,你累了嗎?」

岑望月聽他這麼一喊,怔了幾秒鐘。

這男人在死對頭面前喊她老婆幹嘛?

私下裡這男人可從不喊她老婆的!

岑望月抬眸看向身側的男人,瞬間戲精附體直接開始表演。

她語氣軟和,衝著盛棠舟撒嬌,「有點兒,跟梁叔叔說一聲,咱們回家吧。」

話音剛落,岑望月就被自己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嚇到。

自己竟然對着塑料老公撒嬌,還是在好姐妹和死對頭面前?

司綺這個大嘴巴,指不定就說出去。

方宜年和司綺差點表情失控,兩人同時發出一樣的感慨,她什麼時候這麼會撒嬌的?

盛棠舟笑得溫和:「走吧。」

夫妻倆正準備離去,司綺忽地如夢初醒,朝岑望月展開笑顏,「望月,明禮百年校慶,到時候帶上你老公一起來,懷瑾哥也會回來。」

原本岑望月還納悶,一個高中校慶還不至於帶家屬參加吧,結果一聽謝懷瑾也來。

她該不會想搞什麼大型NTR現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