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第10章

京市醫科大,馬容頂着時嬌的頭銜投入了火熱的大學校園,享受着屬於她的大學生活,肆意青春,飛揚熱血。

作為一個重生者,先天自帶往後四十餘年的信息,她非常善於經營自己。利用先知的福利,先是說服時嬌遠赴京市打工,和她說這邊有一個親戚開飯店可以聘用她。

然後給她支付了單程的車費,讓她順利進京,因為馬容知道,時嬌上輩子就是死在了被錄取後的暑期。只不過她上輩子是自己找的門路去了南方,最終半路染病而死。

打發走了時嬌,馬容忐忑的等待了幾天,最終得到親戚回話說,壓根兒沒人找他,這才是鬆了一口氣。錄取通知書是直接郵寄到村大隊,她爹是村支書,更改一個通知書證照那是易如反掌。

就這樣,八月底時,馬容啟程去了京市,找到京市醫科大,簡單的調錶登記辦理入學、住宿。一路順暢的讓本來還略帶忐忑的馬容,心下大為安定。

等收拾停當,馬容就立馬動身去找他對象。要說自己能夠順利讓她爹給她「作弊」,很大程度上是看這個對象的面子。

馬容的這個對象啊還真不是一般人,他名叫褚子凡,是京市軍區大院的紅二代。但是吧,性子天生放蕩不羈,多少沾點混不吝。

前些年因為聚眾鬥毆,惹了不能惹的人。為了避禍也為了讓「事主」消氣,他爹忍痛給他下放到了二塘村,錢也沒給,票也沒有,狠是讓他吃了一番苦頭。

等到後面被褚子凡傷的人,基本不再過問的時候,他爹才敢給寄些錢票,褚子凡的日子這才好過了一些。當初下放的時候,說實話馬容真沒看上褚子凡。

渾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還能看的過去,兜卻是比臉都乾淨,手腕上連塊表都沒有,估計也就是個寒門子弟。他和時嬌分的一個生產隊,奸懶饞滑的讓時嬌很是看不上。

時嬌家裡沒勞動力,就一個老母親,還是個精神不好的。時常滿村子亂竄,嘴裏瘋瘋叨叨的,有時候對着空氣罵罵咧咧。

時嬌一個人頂個男人用,除了上學的時間,基本都在悶頭找活兒做,家裡的工分那些全是她自己掙,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馬容她媽把着村裡營生編排,來的那些個知青多少都給遞些好處,就為了求個輕省的活計。

馬容喝着知青們上供的麥乳精,擦着雪花膏,一天天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不要太滋潤。時嬌往常最是羨慕她了。

要說起馬容和褚子凡的淵源,還得從那年冬天說起。二塘村有一面大池塘,村名就是因此得來的。到了冬天,整個塘子都上凍了,冰面結的厚厚一層。

孩子們用自家的小木凳綁上廢舊的膠皮帶子,互相拉着玩兒嬉戲,每年冬天皆是如此,也算是大家冬日的一個**地。

那年冬天,寒意來的比往年要晚一些,村裡會看的人都知道塘里冰層還不夠厚,都會拘束自家孩子,不讓上冰面上玩兒。

但是褚子凡一來不稀罕搭理這些村民,二來和知青們關係也一般,所以看着這一大片冰面玩兒心大起,到傍晚的時候隻身去了河塘。

這冰看着像樣,但實際根本沒有凍結實,褚子凡在外圈跺了兩腳沒事,就大膽兒的上了河塘中心。剛站住沒幾下,冰面就咔嚓一下裂了。

褚子凡來不及呼救就掉了進去,冰冷的河水激的他幾下就游不動了,幾下掙扎後就沒了動靜,咕嘟咕嘟往下沉去。

幸虧時嬌在附近地里刨埋的蘿蔔,看見了他,趴伏在冰面上,用農具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把他撈上來。時嬌自己穿的本身也有點單薄,撈人的時候棉衣的前胸胳膊這些都浸透水,冷風一吹激的渾身戰慄,忍不住的一陣嗆咳。

時嬌回去就發了寒症,躺在床上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的,連個倒水的人都沒有,到第四天醒轉,掙扎爬起來從水瓮里舀了一瓢冰涼的水灌下去,才姑且撿回來一條命,卻因此還落下一點病根,身體底子大不如從前,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時嬌勉強拖着人往知青點走,就迎面碰上了出來倒爐灰的馬容。二塘村的姑娘都和馬容關係不錯,馬容也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

加上時嬌學習不錯,自己和她交朋友還有一個好名聲,所以關係還算不錯。當下時嬌就提出讓馬容幫忙,自己回家換身衣服然後叫人來抬褚子凡。

馬容撅着個嘴,哐嘰一聲把盛爐灰的洋簸箕往地上一扔,不情不願的過去伸手探了一下褚子凡的鼻息。上下打量一番,不得不說這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

馬容視線順着這人臉龐肩頸一路下滑到他的手上,細看之下好像腕間隱隱閃過幾分金屬光澤。擼開厚重的棉衣,發現了一隻價值不菲的手錶。

這個牌子她在縣裡表哥手上見到過,一隻少說一百塊。褚子凡手裡的明顯比她表哥那塊還要好,進了水也沒事,此刻還在滴滴答答認真的走字。

忍不住手裡捶了一下,不小心捶到了褚子凡的胸口。褚子凡正好被捶的吐了一口水清醒了過來。問話的時候,馬容就低頭冒認了救人的功勞,再問不知怎麼回答的時候,就一個勁兒的低頭裝羞。

褚子凡這個人雖然混不吝,但是非常講義氣,重感情。「嗯好,我記住你了。」說完自己起身回知青點,半路上和過來找他的知青們會合,大家一起把他扶了回去。

後面馬容多方打聽,總算探聽到了褚子凡的身份家世,不由得感嘆或許自己的時機到了。要是巴上了他,自己的下半輩子就能擺脫這個窮山溝,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

於是在馬容的刻意經營下,兩個人的關係越走越近,最終確定了戀愛關係。

馬容的姿色在二塘村還是夠看的,所以一直有些自命不凡,但是要真論起來,是配不上褚子凡的,馬容心裏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急需一個能夠抬高自己身價的東西。

高考恢復後,馬容也積極報考了,但是很不幸她的成績根本考不上大學,只勉強有個不入流的技校錄取了她。馬容沒考上也就算了,偏偏時嬌被京市醫科大學錄取了。

錄取通知書寄到的那天,馬容永遠記得自己當時嫉妒惱恨的心境。所以偷偷按下了通知書不下發。要不是時嬌過來打聽的時候,正好接到了招生處的電話,這件事還被瞞的死死的。

時嬌問招生辦的人,為什麼通知書還沒到,人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只是給了一個官方不出錯的答覆:「應該是在路上吧,耐心等待就行,到時候記得帶着通知書來學校報到。」

村裡聽說時嬌考上了國內名牌的大學,一個個都過來圍觀見證,一時間時嬌成了大家眼裡口中的熱門人物,出來進去的少不得這個也誇那個也捧的,倒是冷落了馬容。

馬容嫉恨的一笑,這才盤算了本章開頭的計劃。本來呢,時嬌要是不和她爭不和她搶,她還可以善意提醒一把,讓她繞過命運里的一劫,但是既然如此就別怪她馬容心狠了。

再說回時嬌,眼見着葉馳意天天在自己眼前晃、獻殷勤,也不多話,也不說求原諒,也不辯解,就是悶頭幹活。

時嬌出綠境的時候扭到了腳,有點挫傷,這個腳不敢用力。加上病着身上沒勁兒,也沒力氣單腿蹦躂。

張青這邊還有工作的事要忙,郭大姐還得照顧葉伯承和張青的起居飲食,所以照顧時嬌的任務就落在了葉馳意的頭上。

就算時嬌心理上想置氣,生理上也讓她無法理直氣壯。吃飯喝水人家打的,人家喂得。就連上廁所,也得人家抱着去,守在女廁門外,一個大男人,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倒坦坦蕩蕩的,對路人好奇打量的眼神無感。

時嬌羞惱的躺在床上,用手指摳着床單上的藍色條紋。這幾天她是能少喝水就少喝水,但是葉馳意每次都逼着她喝。搞得她肚子里,一動就都是水聲在胃裡回蕩,都能聽到。這會兒,她又想上廁所了······

時嬌躺在床上,不安分的亂動,再三的忍耐。葉馳意在遠處凳子上戴着眼鏡專註的看着報紙,或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又或許沒聽到。

又是漫長的十幾分鐘,時嬌感覺自己憋得膀胱都要炸了,不得不漲紅着臉喊人:「喂···能帶我去方便下么···」出口的聲兒比貓叫還小。

但是葉馳意愣是聽見了,起身走過來,昂藏的身子走到床前,彎腰俯身貼近,大手從時嬌的脖子和腿彎處一抄,輕輕鬆鬆的就抱了起來。

時嬌老實的抱着葉馳意的脖子,到門口的時候,葉馳意換了單手來抱她,時嬌每次到這個時候抱脖子的手就把着很用力。

一隻寬大而又熱燙的手掌貼着時嬌的臀線,方便用力,一隻手拉開病房的門,走出去復又關上。出去以後又把時嬌往上顛了一下。

時嬌本就崩着「水閘」,葉馳意這無意識的一顛對於時嬌來說,怎一個酸爽了得。當下嗔怒的拍了葉馳意一下:「別···別顛···」

說話間忍耐的楚楚可憐,又帶着幾分顫音,叫葉馳意心裏又是憐愛又是好笑。當下一個沒忍住,噗一下笑了出聲,好在收的很快又趕忙道歉:「抱歉。」沒忍住。

兩人這幾天的氣氛也比較微妙,說和好了也不算,說生氣吧那也不至於。葉馳意這一笑倒是有些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時嬌更羞了,又羞又急:「紳士不應該笑話淑女的窘迫。」不高興的嘟着嘴又道:「再說了要不是你每天灌我喝那麼多水,我···我能這樣嘛。」

都說了不喝不喝,還老是逼着她喝,美其名曰多喝水好得快。嗷嗷嗷嗷~~~好氣哦!!!

頂着一路好奇的目光,來到二樓的女廁門口,剛一落地,時嬌就低着頭捂着臉,慢慢挪了進去。來往的人們眼神打在身上,都快把她扎透了。

葉馳意倒是無所謂,靠在牆邊,等着時嬌方便完出來。期間幾個好事兒的大娘過來打趣葉馳意,問這是不是他媳婦兒啊,葉馳意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應了。

幸虧時嬌不在這兒,要不然指不定臉都能紅到脖子去了,就是不知道得是羞的還是氣的,想到那個畫面,葉馳意不禁又樂了出來,英挺嚴肅的眉眼間也有了幾分柔意。

時嬌好不容易挪出來,剛出門口,就見門外齊刷刷十幾個人的視線就集中了過來。時嬌頓時有些不自在。

好在葉馳意身手很快,利落的將人抱起,時嬌連忙把頭縮在葉馳意懷裡一動不動裝死。葉馳意忍不住又笑,胸腔又是一陣震動,時嬌惱恨的拍了他一下,震動這才停了。

乖乖窩在人家懷裡,聞着他身上舒爽清新的薄荷味道,嘆了口氣。

就這,還置氣呢,怕是自己想氣都氣不起來了。

進了病房,時嬌這才問出了這幾天一直縈繞在心底的一個疑問:「你怎麼還帶着眼鏡啊,是後面摘得丑果失去藥效了嗎?」

綠境里異果的逆天效果,時嬌比誰都清楚,既然能看到了,那這幾天的量下去,眼睛早該恢復了呀。

「沒有,這幾天你不是生病加上生我的氣嗎,我沒顧上吃呢。」果子都在家裡,加上葉馳意天天的陪護着她,沒時間也沒心情管自己。

原來,見天兒的時嬌照顧葉馳意,現在倒好反過來了。時嬌聽了這話有些窩心,本來就不氣了,這下就更撫順了。

「你聽我的,今天下午我這裡基本不用你管,你先開車回家一趟,把果子取來,這幾天就加量吃,抓緊好徹底,等我病好了,出院就該去上學了,到時候估計我就沒什麼時間了。」

時嬌噼里啪啦的交代完,就推葉馳意走。葉馳意還記得時嬌說過等他好了就搬走的事情,現在又聽她提起,心裏有些悶悶的。

接下來幾天,葉馳意督促時嬌吃藥喝水輸液,時嬌督促葉馳意吃果子恢復視力。等時嬌出院了,葉馳意的視力也完全恢復,甚至隱隱有超越原來視力極限的趨勢。

兩個人都不知道是,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將會是命運無情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