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沒有再幹活,而是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坐在那裡靜靜的等待。
她換了一套保暖的滑雪服,帶上手套和帽子,手上拿着一根電擊棍。
坐在沙發上,等待着天黑。
而現在其實是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不該是天黑的時候。
但上輩子,就是在這一天,突然世界陷入了黑暗。
再亮起來的時候,溫度驟然降低了二十度,各種災害接連來襲。
植物動物人類都開始變異,地殼運動頻頻發生,毫無規律。
可是,十二點過了,世界還是一如往常,什麼變化都沒有。
岑慕抬起頭,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末日不會來了?
一直等到傍晚,還是毫無動靜。
岑慕走到窗戶邊,看着外面下班和散步的人群。
看着這些尋常的人間煙火,她笑了出來。
這樣也好,末世的時候她見過太多的悲慘,太多的無能無力。
如果能這樣一直平安,她寧願自己所有的準備都是白做。
岑慕脫掉衣服,拿出一份麻辣香鍋,吃了一頓飽飽香香的晚飯。
洗了一個熱水澡,打開空調,躲進了被窩裡。
這天晚上,她睡了十幾年來最踏實的一覺。
第二天睜開眼睛,岑慕感覺渾身不對勁,這床板怎麼這麼硬。
她揉了揉眼睛,哇擦,家徒四壁。
不對勁,這個房子不對勁。
很快,她就知道發生什麼呢。
感覺到腦子裡多出來的記憶,岑慕癱回了床上。
媽媽呀,沒有末日,但是她穿越了。
穿到了這個跟她同名同姓,不想活了的小丫頭身上。
重點這裡還是她上輩子知道的那種類似六七十年代的地方。
這個家裡的條件很差,父母柔弱,親人關係又複雜,岑慕皺了眉頭。
她趕緊看了一下自己的空間和複製能力還在不在。
看完以後,岑慕拍了拍胸口。
幸好,幸好,她的異能好像都跟過來了。
這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準備開門,她立刻躺回去裝睡。
接着木門被推開,一個刻薄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我說你啊,早就讓你跟那頭斷了關係,你就是不聽。你可別怪嫂子說你。
你這個娘家人給我們家惹了多少事啊。現在你閨女都差點被你害死,你說說你,哎呦,真是造孽哦~」
從聽到這個聲音開始,岑慕的腦子就開始隱隱作痛。
記憶里,這個二伯娘平日里最喜歡嚼舌根。
活脫脫的極品一個,最喜歡挑撥家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關係。
剛才這話肯定是跟原主她媽媽說的,她已經聽到了原主她媽在旁邊隱隱約約的啜泣聲了。
「二伯娘,你吵的我腦子又疼了。」
岑慕睜開眼睛,直接懟了回去。
只是原主的身體有些虛,導致聲音也有點發虛,跟個貓叫似的。
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凶,還有點撒嬌的意味。
但是這個二伯娘劉美娟可不是什麼善茬,氣的一甩手:「得了吧,以後你被你媽害死我也不管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哼。」
說完就扭頭走了,一副高傲的不行的模樣。
看人走了,原主的媽媽趙巧兒趕緊問:「瑤瑤,你怎麼樣?頭還疼嗎?」
岑慕上輩子是孤兒,從來沒開口叫過別人媽。
這一時之間,還真叫不出來。
只能低聲回答:「我沒事兒,睡一會兒就好了。」
趙巧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岑慕看的頭更疼了。
「我真沒事兒,你別哭了。」
岑慕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上輩子就沒有點亮過這個技能。
「瑤瑤對不起,都怪媽,才讓你在外面被人欺負。」
岑慕嘆了一口氣:「不怪你,壞的是那些人,以後我不會再被欺負了。」
因為原主媽媽家的成分不好,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後面被擼了職位,送去農場做苦力。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主他爸一個窮的叮噹響的農民也娶不到趙巧兒這個大學生。
當年趙巧兒讀到大二上學期,家裡突然出了事,她也差點遭殃。
要不是答應嫁給原主她爸這個「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估計也會被送去農場勞改。
趙巧兒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跟妻子離了婚,妻子帶著兒子改嫁。
姐姐好像是生了什麼重病,直接病死了。
本來好好的一個家,瞬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這次原主受傷,也是因為去縣城的時候遇到以前的同學,嘲笑她家的成分。
原主氣不過回了一句嘴,就被對方推了一個跟頭,磕到了腦袋。
就因為趙巧兒的成分不好,原主的爹媽連去對方家裡找個說法都不敢。
「嗯嗯,瑤瑤你休息吧。媽媽去洗衣服,等會兒給你端點吃的來。」
俞家窮的很,一天兩頓飯,中飯和晚飯,晚上一家人能喝點雜糧糊糊就不錯了。
原主的爸爸俞老三和媽媽趙巧兒,是整個家裡地位最低的。
作為他們的閨女,在家裡的地位就更低了。
她還有個弟弟,還在讀高中,平常不回家。
趙巧兒出去了,岑慕又躺了回去。
感覺到腹中飢餓,有些頭暈眼花。
她從空間里拿出一條巧克力吃了,又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個沒味道的麵包。
本來想吃漢堡的,但是她怕肉味會傳出來。
吃完東西剛休息一會兒,房門又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俞老二的小女兒俞小梅,平常跟原主住在一間屋子裡。
還真是一點**都沒有,得想辦法儘快讓俞老三分家,獨立出去自己蓋房子。
可是怎麼分家,又怎麼能光明正大的搞到錢蓋房子,這都是問題。
「喂,你怎麼還在床上裝死啊,都躺了一天了。碗不刷,衣服不洗,還以為自己是資本家的大小姐呢!」
岑慕轉身看過去,眨了眨眼睛:「小梅,我畢竟是你姐姐,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樣亂說話,是會給家裡帶來麻煩的,你知道嗎?」
俞小梅有一瞬間的害怕,但還是梗着脖子說:「哼,有麻煩也是你帶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岑慕從床上坐了起來:「唉,其實這次我跟那個同學吵架,不僅是為了這件事。
還因為我在街上撿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發卡,被那個同學路過看到了。
她非跟我要,我不想給她,她就口不擇言的開始罵我。」
岑慕說著話,假裝從褲兜里其實是從空間里掏出了一個好看的發卡。
俞小梅看到發卡之後眼睛瞬間就亮了,恨不得馬上就據為己有。
「喂,你把這卡子送給我,我以後就不罵你了。」
岑慕卻把發卡抓進手裡,柔柔弱弱的說:「這是我的卡子,我只有這一個好看的發卡,我不想送給你。以後你要是罵我,我就罵回去。」
這話在俞小梅聽來似乎很好笑,她真的直接笑了出來:「你敢罵我,哈哈,就憑你?」
原主岑慕在家裡一直是個受欺負的小白菜,以前被俞小梅欺負,都只會忍耐,不敢反抗。
「是啊,為了這個卡子,我差點摔死。這次的事情也讓我想明白了。
想要保護自己,以後做人就要強硬一點,不然只有被欺負,等死的份兒。」
說著,岑慕就下了床。
雖然感覺到岑慕有變化,但俞小梅還是強撐着嘴硬。
「呵,我看你敢的。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去告訴咱奶,讓她治你!」
岑慕卻不怕:「你去唄,我可是磕破了腦袋才留住的卡子,憑啥白給你。」
「哼,你別以為我不敢,我這就去!」
俞小梅氣的轉身就走,噔噔噔的跑去告狀了。
看着她的背影,岑慕笑了笑,拿着發卡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奶,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罵罵她,岑慕太過分了。
要不是她媽,我爸當初肯定能競爭上大隊長。
都怪她,都怪她媽。現在我要個發卡都不給我。奶,你一定要幫我要過來。」
岑慕跟到堂屋的時候,就聽到俞小梅巴拉巴拉的一通說。
每次有點什麼事,俞老二一家人就拿趙巧兒的成分說事。
不過家裡的女孩,重男輕女的許老太可是誰都不待見的。
只是相對來說,她更討厭岑慕一些,所以俞小梅才敢來告狀。
「你這說什麼呢,什麼卡子,吵的我頭疼。」
俞小梅還想再說,這時候岑慕癟着嘴走過來,醞釀了一下開始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