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我。」阿蘿拉着霍嫣,一溜煙的藏在了暗處。
「阿蘿?你怎麼在這。」
阿蘿帶着哭腔,壓低了聲音,「小姐,你別進去,夫人帶人正等着您呢。」
「夫人說,你使了詭計,替代了大姑娘,要嫁進攝政王府,正要找你算賬呢。」
「這麼快,這消息傳的也太快了。」霍嫣一臉淡定的疑惑。
阿蘿有些懵了,錯愕的看着霍嫣,「小姐,真是你,你真要嫁進王府?」
「嫁給攝政王,總比嫁給徐來好吧。」
霍嫣的話音才落,前院便傳來林蘭的慘叫聲。
霍嫣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衝出去,卻被阿蘿一把拉住。
「小姐,夫人真的會殺了你的,你快逃吧……」
「逃什麼逃,這會怎麼能逃呢?」
霍嫣甩開阿蘿,隨即想到了什麼,轉身抓住了阿蘿的手臂,飛身一躍,翻過了院牆。
「小姐,你……你……」阿蘿瞠目結舌的看着霍嫣,但話沒說完,便被霍嫣打斷。
「你,去攝政王府找攝政王,或者那個長庭,叫他們來救我。」
「告訴他們,我要是死了,王爺也別想活。」
「快去。」霍嫣喝了一聲,阿蘿這才回過神來,慌亂的點着頭,匆匆而去。
見阿蘿離開,霍嫣匆匆趕回了前院。
林蘭正被人按在地上受鞭刑。
院子里的打手舉着火把,把林蘭身上的血痕照的清晰觸目。
「啊……不要,夫人,我求求你……你放過嫣兒吧……」
霍嫣看到林蘭攤在地上慘叫,下意識的雙手交合,正要施法念咒,卻突然被人從身後給了一棍。
「砰」的一聲,霍嫣腦子嗡的一聲,眼前一暈便倒了下去。
雖然極力的保持着清醒,但已然沒了什麼反抗能力,任憑兩個人綁了她的雙手。
「夫人,四姑娘在這!」兩人喊着,將她拖拽進了院子里,狠狠摔在了地上。
「賤人,你還真敢回來,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蠱惑當朝攝政王。」
「什麼攝政王,我聽不懂。」
霍嫣隨口喝了一聲,也清醒了很多,臉上一副凜然從容的模樣。
徐鳳一聲冷笑,滿眼怒火,「你搶了玲兒的富貴,還裝蒜。」
「不管什麼事,都和我母親無關,你的眼中釘是我,對付我母親沒有用。」
「好,說的好。」徐鳳咬牙切齒的點頭,轉身從侍女手裡拿過了一個藥瓶,朝霍嫣扔了過去。
「喝了它,我就放了你母親,就當你得疾病死了,我給你風光大葬。」
徐鳳說著,便朝打手揮了揮手。
下一刻便有人將一把刀架在了林蘭脖子上,刀鋒深深滑下去,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霍嫣心裏一緊,轉頭看向徐鳳。
那雙眼如閻王惡鬼一般,看來是一定要殺了她。
如今怕是等不到那位攝政王來救她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場賭局,她是逃不掉了。
霍嫣心中暗暗篤定了勇氣,「好,我喝,正好……我也想試試,你殺不殺得了我。」
說著,霍嫣便撿起地上的毒藥,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
彼時,阿蘿一路狂奔找到了攝政王府,可是無論她說什麼,都沒人通報,也沒人放行。
在門口僵持了很久,索幸等到了慕鏡塵從宮裡回來的馬車。
「這霍嫣母女被圈禁多年,受盡苛待,現在又逼她嫁人……她應該是走投無路了。」
「依屬下之見,這苟且的事八成也是栽贓陷害……」
騎馬的長庭跟在馬車邊,連連搖頭。
車內的慕鏡塵閉目養息,一路聽着長庭細碎的說著查到的事。
「是否栽贓陷害,都無甚關係,不過是一場交易,互為所用罷了。」
「是,解毒才是要緊事……」長庭附和着,話音才落,阿蘿便沖了過來。
「可是攝政王爺的車駕,奴婢是霍府四姑娘身邊的婢女……」
聽到聲音,慕鏡塵掀開了窗帘,「何事。」
「我家小姐出事了,王爺快去救她,夫人知道小姐要嫁進王府,要殺了小姐……」
「小姐說了,她……她說,她,她要死了……王,王爺也活不成。」
慕鏡塵沒想到他要將嫡女換庶女的消息,霍府這麼快就知道了。
依着之前這位霍夫人的行事,要殺了霍嫣,絕非戲言。
「去霍府。」慕鏡塵厲聲喝道,馬車立刻調轉方向。
靜寂深夜,霍府卻哭聲震天。
白燈籠,靈堂,棺材,和穿着孝衣的奴僕。
慕鏡塵到的時候,霍嫣已經被換了壽衣,放進了棺材。
「攝政王在此,讓開。」長庭跟在慕鏡塵身後,帶着四個王府侍衛,高舉着手中腰牌。
霍府的人見狀,立刻讓開了大門,跪了一地。
倒是慕鏡塵看着暗夜裡滿院的白色,面如寒霜,眸光似劍,匆匆朝偏院的靈堂而去。
「啊,我那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叫母親怎麼活啊。」
徐鳳在靈堂上,嚎啕大哭,傷心的站都站不住,直到慕鏡塵走進靈堂才裝腔作勢的跪了下來。
「不知王爺駕到,臣婦失禮,我家小女剛剛病逝……」
「霍嫣……死了?」慕鏡塵斥問,像是喉頭髮出的低吼,面色鐵青的朝棺材邊走了過去。
徐鳳打了個冷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死……死了,得了急病。」
慕鏡塵站在棺木旁,看着霍嫣穿着不合身的壽衣,嘴唇手指發黑,臉色慘白,毫無聲息的躺在棺材裏,不由的攥緊了拳頭。
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苟且,碎骨,活埋,逼嫁……被毒殺的屍體。
這霍府,當真堪比地獄。
慕鏡塵暗暗攥緊了拳頭,眸子里透着血色的殺氣。
「王爺,小女沒福氣……」徐鳳湊過來本想說什麼,可慕鏡塵聽到徐鳳的話,更怒了,轉身一腳踢在了徐鳳身上。
「本王要的人……你也敢動。」
慕鏡塵一聲怒吼,長庭便拔劍落在了徐鳳脖頸上。
「你竟然敢殺了霍嫣,你知不知道,霍嫣……有多重要。」長庭氣急了,他在乎的是慕鏡塵。
霍嫣如果死了,意味着他的王爺也得死。
眾人嚇得跪了一地,不敢出聲,就連徐鳳也嚇得臉色慘白。
慕鏡塵看着棺材裏的霍嫣,心裏突然沉甸甸的。
若不是他思慮不周,讓消息泄露了出去,霍嫣也不會白白丟了性命,如今自己怕也是要命不久矣。
慕鏡塵思緒萬千,隨手取下腰間的白玉腰佩,放在了霍嫣身上,算作補償,也算作陪葬品。
「公子,這賊婦如何處置……」
慕鏡塵目光平靜的看着霍嫣,頭也不回的淡淡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不要,王爺,王爺饒命……」
徐鳳還在求饒,可身後的棺材裏卻突然傳來陣陣悶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