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全城戒嚴。
皇城衛魚貫而出,把守了整座都城的各個要道。
一時之間,整個長安,風聲鶴唳。
上朝的百官戰戰兢兢趕往皇宮。
「這些街道上都是皇城衛,」
「簡直就像前兩年,陛下剛剛登基之前的……玄武門事變。」
「嘶——希望皇宮一切都好。」官員們心裏想的,出奇的一致。
他們甚至不敢問這些皇城衛的士兵發生了什麼。
官員不知道,
百姓更不知道。
也沒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那些長安的三教九流已經率先遭殃。
青樓楚館、賭坊市場……挨個被搜查個遍。
他們能在天子腳下開這種店,背後自然不能沒有靠山,手裡也不會捨不得錢財打點軍官。
可是這一次,
不管他們背後是誰,
不管出手多麼大方,
那些平日里又拿又吃的軍官,彷彿一下子變得鐵面無私,連搭話也沒理一下。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李君羨氣得把手裡的本子狠狠扔在下屬的頭上,
「皇城衛都是吃乾飯的嗎?除了沒有,你們還能不能給我一個好消息!」
「廢物!都是廢物!」
李君羨又把身邊的茶杯也扔到下屬的身上,淋了下屬一身,還不解氣,又去踹了一腳。
「報——」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
「說!」李君羨喘了口氣,道。
「人伢子手裡找到一批符合特徵的人。」傳令兵不敢怠慢,忙回答道。
有符合特徵的人!
李君羨眼睛一亮:「快帶我去!」
「是。」
傳令兵應了一聲,口乾舌燥沒有水不說,又要馬不停蹄帶李君羨去看那些符合特徵的人。
「雖然,長樂公主如果是被人伢子擄走的,是挺丟臉的。」
「但只要找到了公主,也比什麼消息都沒有來的好……」
李君羨正想着,就到地方了。
一行人已經整整齊齊排成隊,等李君羨看人。
「長樂公主也會被這麼虐待?」
一看到這些女娃子蓬頭垢面,看到人畏畏縮縮的模樣,李君羨就膽戰心驚。
可是讓他更心驚的事情,發生了。
裏面這些和長樂公主長得差不多年紀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個是長樂公主本尊!
他臉色難看的用腰間的佩刀狠狠甩了傳令兵一巴掌,傳令兵的臉腫了一大半,可是戰戰兢兢,生怕李君羨氣起來,要了自己小命。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李君羨煩躁的想殺人:「究竟會在哪裡?」
他怎麼也想不通,長樂公主好好在皇宮裡待着,怎麼就會突然出宮,而且離奇消失了呢?
如果找不到公主……
嘶,陛下非要我的命不可!
想起自己臨危受命的時候,陛下一雙虎目泛着冷光,淡淡說出「都處理了」這幾個字的神態,
他就打了一個寒顫。
「距離陛下的命令,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時辰。」
「現在是早朝時間,」
「如果我不能趕在陛下下朝之前,就找到長樂公主的蹤跡,」
「陛下哪怕不說,心中也要雷霆震怒。」
「如果今日一整天,仍不能找到長樂公主,我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行,必須先找到長樂公主。」
「可是,這些下九流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
「長樂公主會在哪裡?」
李君羨正想着,
他的副將就湊了上來。
「統領,這些下九流的地方找遍了沒人,那麼不是下九流的那些地方,咱們要麼也去找一找?」副將低聲問道。
李君羨瞥了一眼副將,心想:「這還用你提醒?可是丟了的不是別人,是堂堂長樂公主。」
「以那位的知書達禮,如何會在沒有身不由主的情況下,徹夜不歸?」
「所以我才一出宮,就找這些下九流的晦氣。」
「不過可惜,公主的身份,只能我一個人知道,誰也不能告訴……」
「而且,既然這些地方找不到人,」
「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般想着,
外人眼裡只是沉吟片刻,
李君羨就朝着副將點點頭,
說道:「留下三分之一的人,把這些下九流的行當的人都拷打一遍,找出他們的賬單名錄,問清楚今昨兩天,有沒有把符合特徵的人帶出去長安。」
「剩下的人,都給本統領搜!全城的客棧、酒肆、管他什麼店鋪,」
「只要能藏人的都給我搜!掘地三尺,搜!」
「如果這都還找不到人……」
說到這裡,
李君羨眼裡閃過一絲玉石俱焚的危險光芒,恨聲道:「達官貴人的府邸,也不能放過。」
「嘶——」副將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想到李君羨這麼狠,這是得罪全長安城的節奏。
他就不怕出門被人蓋黑袋,
回家被人潑髒水,
上朝被人各種彈劾?
「遵統領命!」副將忙恭敬道。
等李君羨一臉心事重重離開以後,
副將才轉身看了一眼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人伢子們,感受懷裡的沉甸甸,
心想:「真是可惜了……不是我不幫你們,是我們統領瘋魔了,我也勸不了,就只能請你們多受一些皮肉苦了。」
另一邊,
程修文的客棧,也才剛剛開門,就發現街道不太正常。
「往常這個時候,街道上都是人。」
「我這家店雖然生意不好,但也是去坊市的必經之路。」
「怎麼今天竟然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
連每天看着他開門,然後嬉笑一片的小寡婦、小娘子們都沒有了。
程修文看了看天色,
心裏確定一切都不太正常。
不過雖然身穿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的防彈衣,但是程修文也沒有想去湊熱鬧,看看出什麼事的閒情逸緻。
「還是先去找昨天那個客官,怎麼也要她把欠我的十五兩金子還我才行。」
天大地大,拿錢最大。
程修文準備上樓,
誰知道,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踏步聲,
震動的整個地面都猶如心臟一樣,猛烈跳動起來。
沒過多久,
一些帶着刀劍的官兵,
團團圍住了程修文的這家客棧。
一個官兵,冷冷望着程修文,手放在佩刀手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