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醫療費

第4章 一心求死

她急切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心生憐憫,眼淚都已經糊了她的視線,左澤淵只能盡量的穩定她。
醫生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憐憫,因為還有手術要進行,他只能言簡意賅的告訴孟依嵐情況:「這位家屬你先不要急,你弟弟在工地出事,鋼筋插入了他的大腦,需要緊急進行手術,你們現在在外面靜心等候,我們醫護人員肯定會盡最大的能力去搶救的。」
說完便轉身走向手術室並關上了外面的大門。
聽聞醫生的話,孟依嵐身子一僵,腦海中立刻想像出鋼筋入腦的畫面,霎時她害怕的渾身一抖,急切回握住左澤淵的手:「應該會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這話彷彿也是她自言自語的安慰話,左澤淵附和的告訴她:「不會有事的,你先坐下慢慢的等着。」
或許是她本來還沒有從失去孩子的痛苦中緩過神來,如今又突然接到弟弟性命岌危的消息,孟依嵐再也撐不住崩潰的情緒,由不斷的抽泣轉而趴在左澤淵的懷中痛哭起來。
她柔弱的身子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兔子,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趕過來,孟依嵐才收住神情猛地站起來喚了一句:「媽!」
婦女連忙迎上去:「你弟弟他怎麼樣了?!」
孟依嵐一邊哽咽一邊開口:「還在手術……」
婦女氣急,直接坐在等候椅上,當她想說話的時候突然看到站在孟依嵐身邊的左澤淵,只見她臉色一緊,不懷好意的看向他質問孟依嵐:「他是誰?」
左澤淵正想開口解釋,卻不料孟依嵐一口打斷他:「我一個朋友而已。」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和母親說。孟依嵐擔心母親承受不住,於是就把自己的事情瞞了下來,並向左澤淵使了一個眼神,讓他不要開口說話。
左澤淵也想到可能是她不願意讓自己母親擔心,所以才不讓自己說的。於是他就做個好,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伯母。」
婦女別開視線,小聲的責備了一句:「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少跟其他男人來往,要是讓念辰發現了你沒好果子吃!」
提及莫念辰,孟依嵐的心底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而後孟依嵐的母親突然想到什麼事,趕緊催促她打電話:「出這麼大事了你怎麼沒和念辰說?」
孟依嵐隨便找了個借口:「念辰還有事情要忙,我就先自己過來了。」
「你傻啊!」
孟依嵐的母親一臉不爭氣的戳了下她的額頭,又氣又急的開口:「你知道你弟弟的醫療費是多大一筆數字嗎?!你不叫念辰過來這錢誰出?我和你嗎?!我們有錢嗎?!」
見母親居然當著外人的面直接說出這種話來,孟依嵐的臉色有些難堪,刻意避開了左澤淵與母親說道:「媽,念辰也沒有那個義務幫我們出醫療費,而且……」她突然猶豫了下,但到嘴的話又重新咽回了肚裏。
而且她和念辰才吵架,並且鬧到要離婚的地步,想來莫念辰都不會出手幫忙。更何況要讓她開這個口,無論如何都開不了。
見她猶豫,孟依嵐的母親霎時變了臉色:「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不就是讓你開個口求個情低聲下氣一下嗎?難道這都不行?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你弟弟死在手術台上?!」
「媽!」
母親的聲音很大,甚至還引來了過路人的側目。孟依嵐下意識的打斷母親的話攔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你現在就打電話!必須現在給我打電話給念辰,我不管他人來不來,你弟弟的醫療費你必須要解決!」
孟依嵐的母親堅決又篤定的指令,絲毫不顧孟依嵐的難處。在她眼裡,什麼都沒有她那寶貝兒子來的重要,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抵不過兒子的性命!
孟依嵐為難的沉默,見她遲遲不行動,她母親當真以為她不想救弟弟,瞬間勃然大怒,一手就將她狠狠推開:「你還是我女兒,是你弟弟的姐姐嗎?!家裡出了那麼大事,你連這點小忙都不幫?你還是人嗎你?!平日你弟弟是怎麼對你的?你現在難道都忘了嗎?」
左澤淵連忙上前扶住孟依嵐的身體,見兩人如此親密,她母親更加惱意叢生:「難道你背叛了念辰?才不敢跟他打電話要醫療費?!」
「媽!不是這樣的!出軌的不是我!而是莫念辰!」
孟依嵐見母親竟然誤會到這種地步,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怨氣徑直的開口。
她母親聽聞這話微微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即使出軌,你也必須要解決你弟弟的醫療費啊!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追究你們夫妻誰對誰錯,而是要讓念辰來幫你找個忙!你趕緊打電話!快啊!」
孟依嵐心中一痛,母親的話彷彿一把把尖銳的利刃一遍又一遍的戳着她的心臟。這麼多年來,在母親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弟弟,而她,有時候就像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現在她還有什麼辦法呢?即使她再怎麼不願意,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弟弟因為沒有醫療費而耽誤治療。
目前唯一能幫到她的,也就是莫念辰了。
孟依嵐拚命的在做自己的思想工作,那緊鎖的眉頭和痛苦的神情看在左澤淵的眼裡有些可憐。
他想起撞倒她時推她的那個男人,結合孟依嵐和她母親的對話,左澤淵算是猜到了那個推她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不得不說,她確實可憐。
「你最好快點!你弟弟可等不起!」
孟依嵐的母親還不忘在旁邊刺激了一句,說完這話她便焦急的走近手術室的門口等待着。孟依嵐握着手中的電話,手心不斷的發燙。
在心裏掙扎了許久,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一旁撥通了莫念辰的電話。
接通之後莫念辰那邊沒有任何的聲響,就等着孟依嵐先開口。孟依嵐猶豫了一會,似乎在心裏下了很大的決心,最終鼓足了勇氣開口將弟弟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莫念辰知曉她是朝自己要醫藥費的時候,突然大聲的在電話里嘲笑了一聲:「孟依嵐你就這麼點骨氣?前腳還怒氣沖沖的謾罵我畜生,後腳就可憐巴巴的朝我要錢?乞丐都沒有你那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