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猛地一下要起身,被溫欲晚提前摁住。
她搖晃着酒杯,不緊不慢的說,「宛白姐,好久不見。」
在座的人都有蘇宛白的微信,自然也看到了她的那條朋友圈。
溫欲晚和賀庭舟貌合神離的婚姻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蘇宛白在中間又扮演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角色。
溫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豪門,沒人敢隨便得罪溫欲晚,都低着頭竊竊私語,想知道是誰這麼不長眼,敢叫蘇宛白過來。
很快角落裡就有個短髮女孩站起來,她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態,看向中間的溫欲晚。
「欲晚姐不好意思啊,是我叫宛白姐來的,我剛從國外回來,就和宛白姐比較熟悉,所以擅自做主叫她來了,沒和你提前打個招呼,很抱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溫欲晚再想為難她們,都不好開口了。
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蘇宛白真要舞到溫欲晚臉上了。
「沒事,都是朋友,人多熱鬧。」溫欲晚回以蘇宛白一個同樣溫柔的笑。
「我就說欲晚不會小心眼的。」
蘇宛白拉着短髮女孩坐下,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原本愉悅輕鬆的氛圍瞬間凝固了,也沒人敢和蘇宛白攀談。
畢竟蘇家比起溫家差的還是有一截距離。
加之溫欲晚是賀庭舟明媒正娶的老婆,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晚晚,我不怕丟人,要不我去把她趕出去吧?」沈荔用胳膊碰了溫欲晚,咬着牙說。
「不用,來的都是客,咱們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溫欲晚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着的,語氣卻陰惻惻的,聽着挺滲人。
顧琮和溫欲晚對了個眼神,他站起身,招呼着眾人,「純喝酒也沒意思,咱們來玩二十一點吧。」
包廂里的空氣都快不流動了,其他人肯定沒意見紛紛響應。
蘇宛白和那個短髮女孩也自覺地加入了。
顧琮拿了副撲克牌,邊洗邊說,「規則我就不介紹了,大家應該都會,第一把我做莊,輸的人三杯酒起步,或者可以選擇真心話大冒險。」
牌一張張的發下去,眾人坐的緊湊了一點。
顧琮的點數是十八,溫欲晚運氣好,碰巧十九點。
輸的人也不少,顧琮喝了三杯,其他人也都選擇了喝酒。
蘇宛白是本場唯一爆點的,她看着面前的酒,很難為情的說,「不好意思,我不怎麼會喝酒,我選真心話大冒險吧。」
「只有你爆點了,按規矩是要雙倍的。」沈荔盯着蘇宛白,巴不得她趕快出糗。
「行,你們說怎麼玩。」
顧琮適時的站出來,「這樣吧,那就一個真心話,一個大冒險,你可以指定人出題。」
蘇宛白咬着嘴唇,目光環視一周,最後定格在溫欲晚臉上。
「欲晚,今天是你的局,我不請自來,那就你來出題吧。」她笑得人畜無害,就像真是溫欲晚的好姐妹一樣。
這個結果誰都沒想到,沈荔感覺包廂里莫名瀰漫著一股火藥味。
溫欲晚卻不覺得意外。
蘇宛白今天會來,就是擺明了讓她難受,兩人沒點互動,怎麼能行?
她剛準備說話,一旁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瞥了眼。
屏幕上三個大字。
**機。
她沒搭理,把手機調成靜音,將屏幕反着扣下去。
賀庭舟又接連打了幾個,都沒人接聽。
他坐在頂層的辦公室里,面前擺着一個打開的絲絨盒子,一顆圓形的藍鑽躺在裏面,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賀庭舟一直關注着這枚奧本海默十四克拉的艷彩藍鑽,得知它在蘇富比拍賣會一現身,立馬就託人拍下來。
他不知道溫欲晚喜歡什麼樣的款式,想等她自己去設計。
今天剛從港城運送過來,沒想到這女人根本不接他電話。
他揉了揉太陽穴,對宋靖說,「你給太太打電話。」
宋靖不敢耽誤,趕緊撥過去。
不出意外的,一樣不接。
「查一下。」賀庭舟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搭在扶手上急促的敲擊着。
宋靖效率高,打了幾通電話就找到了。
「太太在北山會所。」
賀庭舟合起盒子,遞給宋靖,站起身拿上西裝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派人把東西送回汀瀾府。」
這邊,溫欲晚看着蘇宛白勝券在握的樣子,她手撐着下巴,饒有興緻的開口。
「真心話,你喜歡賀庭舟嗎?」
此話落下,包廂里安靜的可怕,就像是平地炸開了一顆雷,爆炸聲後只餘一片耳鳴。
巨大的屏幕上還播放着女團跳辣舞的畫面,節奏感極強的韓語歌流淌在空氣中,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連沈荔和顧琮都沒想到,溫欲晚會問這樣一句話。
顯然蘇宛白也沒想到,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怎麼?宛白姐不敢說嗎?」溫欲晚攏了攏微卷的長髮,看向她的目光裡帶着濃濃的戲謔。
蘇宛白捏緊拳頭,像是豁出去了,她點了點頭,「喜歡。」
溫欲晚看了她一會,忍不住的為她鼓掌,「宛白姐夠坦蕩。」她頓了頓,復而道,「大冒險,現在給賀庭舟打電話,說你想他了。」
「哦對了,還要開免提。」
其他人的眼睛珠子都要被驚掉了。
沈荔也沒想到溫欲晚會玩這麼瘋,她激動地捏着溫欲晚的胳膊,小聲說,「晚晚你也太狠了吧,萬一賀庭舟真說出什麼,你怎麼辦?」
其實這事溫欲晚心裏也沒底,她也是脾氣上來了,這火一時半會壓不下去。
蘇宛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急轉直下。
因為她心裏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賀庭舟對她和對待一個普通的合作夥伴沒什麼兩樣,即便當年她追到國外去,賀庭舟也始終對她淡漠如常。
所謂的青梅竹馬都是她營造出的假象,就連今天的那條朋友圈,都是她屏蔽了賀庭舟後發的。
而且當時吃飯的人很多,只是她刻意截出了她和賀庭舟單獨吃飯的感覺而已。
她很尷尬的朝着溫欲晚笑了笑,「欲晚,庭舟現在是你丈夫,我這樣打電話實在不合適,我選擇喝酒。」
溫欲晚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定要扒那人一層皮。
「宛白姐剛才說喜歡賀庭舟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他是我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