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養貓了?」裴寂突然道,「誰給你的?」
「我……」
「來人。」他轉身,「將這貓摔死。」
「不!」我使勁護住小貓,眼淚流了下來,「求你!裴寂,求你了!」
他沉默了下,突然蹲下,伸出手指擦掉我的眼淚。
「不過一個畜生而已,值得你那麼寶貝?」
「它沒有錯啊……求你了……」
「畜生傷了主子,這便是它的錯。」他看着我,「你太過喜歡它,也是它的錯。」
「什麼?」我愣愣地看着他。
「我現在問你,」他從我懷裡一把奪過小貓,冷冷道,「司徒鳶,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到底應該喜歡誰?」
10
小貓在我面前被摔死了。
當夜我便發起了高燒。
這夜之後,裴寂令我禁足,門口安排了日夜輪換的守衛,阿瑾也無法再來看我。
第二日他的生辰宴,我自然也缺席了。
從門口侍女的閑聊中,我聽到,似乎裴寂為了林宛如被貓抓到的地方不留疤,花重金去請了民間極難請動的神醫駱先生。
可明明,她就沒受什麼傷。
這天,我正昏昏沉沉睡着,門突然被打開了。
「駱神醫,床上的便是公主殿下了。」
睜眼,我與來人四目相對。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
幾個不認識的醫女在我手腕上繫繩用於搭脈,駱鳴則在不遠處坐下。
「原來你竟然是公主?怪不得那次之後我再也找不到你。」
他說的那次,是我當年為救裴寂,曾去附近的雪山上尋他,給裴寂求枚「救命丸。」
「那次之後,你託人送來翡翠玉石作為酬謝,我便知你不是來自尋常人家,只是沒想到,居然是本朝公主殿下。」
我低頭苦笑,「當年多謝先生,只是我後來回了宮,無法親自向先生道謝,只能託人將謝禮送達。」
「你當年獨自深入雪山,我給你的那枚驅寒丸,後來吃了嗎?」
我搖頭,「我當年要救的那個人,我拿着藥丸回去時,他身子受了大寒,我便將自己的藥丸先給他服了,後來又給他吃了救命丸,這才救回他的命。」
他默了下,伸出手為我診脈,卻突然臉色一變。
「你遇到了什麼事?!」他一下站起來,「宮裡有人虐待你?」
我怔住。
「我在北厲做質時,受過傷……你,診得出?」
用了那葯,明明醫官都診不出來的。
「北厲秘葯,」他沉聲說,「外表雖看不出,但是……」
「但是活不了多久了。」我平靜接道。
他頓住,「你知道?為什麼不治?」
「裴丞相知道嗎?」
我搖頭。
「當年,你救的人是他嗎?」他突然問。
「你怎麼會……」我愣住。
「我今日見他第一面,便覺察出他的面色應是以前受過大傷,但如今恢復很好,很像是用過我的救命丸,我還有些疑惑何時給過他我的救命丸。」
他又坐下,嘆氣,「你的身子並不是無藥可救,你既然對他有救命之恩,讓他去為你尋些珍奇草藥,我給你調理一二,還是有望恢復的。」
我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
「因為他不會信。」
「而且……」我頓了下,「將我送到北厲做質的也是他。」
「你當年豁出命去救他,他怎能如此待你?你不願說,我幫你說!」他生氣道,「我最見不得人輕賤性命,你這樣會死的知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和駱鳴同時回頭。
裴寂獃獃地站在門外。
「她,為何會死?」
11
我扯了扯駱鳴的袖子,搖了搖頭。
誰知他卻是個暴脾氣。
「裴丞相不是都聽到了嗎?公主殿下當年為了救你在雪山上本就傷了身子,她又將自己的驅寒丸給了你,本就受不得一絲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