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分鐘還對他趾高氣揚的保安，現在正在彎着腰給人開車門。
只不過原本是討好的舉動，不知道怎麼的被車裡的人厭棄。
「起開，不用你。」
被車裡的人嫌棄，保安不僅沒有生氣，還連忙點頭哈腰的道歉。
此刻他臉上掛着討好獻媚的笑容，和剛才對待他的表情完全是兩個人。
江風還特地花了幾分鐘，把門口的這場戲看完，然後笑着對保安大哥說道。
「這不是保安大哥么？」
「工作這麼忙，你怎麼還有兼職啊？」
可能是因為他臉上的笑容比較溫和，保安還以為他是送完外賣來和自己套近乎的。
業主的車已經開走了，保安又重新坐下，將兩隻手枕在腦袋底下。
這才抬起頭看着江風，好奇的問道。
「什麼兼職？」
「一邊當保安，一邊兼職當狗。」
江風表情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就騎上小電驢瀟洒的走了，只留下原地的保安無能狂怒。
除了這件事有點不愉快，剩下的外賣工作還比較順利。
晚上十二點左右點外賣的人已經不多，江風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家。
在門口換拖鞋的時候，看到他的拖鞋旁，擺放着情侶同款的粉色拖鞋。
這是楊麗的拖鞋，他還沒有來得及將女人的東西清理掉。
家裡應該還有一些女人不要的東西，以前是多麼恩愛的象徵，現在就多麼厭惡。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在家裡看到楊麗的東西。
強忍着身體的疲倦，將出租屋裡的每個地方都找了一遍。
最後零零碎碎的東西，裝了大半個麻袋。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江風知道女人不會再要，直接把垃圾扔到樓下的垃圾箱里。
確實這麼一收拾，出租屋裡變得乾淨的多了。
江風癱在床上，越想越覺得自己冤。
之前每天早上他走的時候，家裡都很乾凈，晚上回家的時候就變得很亂。
每天睡覺之前他都會把屋子裡全部打掃一遍，所以楊麗在家什麼也不用干。
現在想想..
「難道真的像夢裡那個怪老頭說的一樣？」
——
江風又來到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同樣的場景，同樣的黑霧。
「又是夢？」
奇了怪了，他做夢的頻率本來就不高。
更是從來沒有連續做兩天夢，還是一模一樣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那個奇怪的老頭這次會不會出現。
第二次來到這裡，江風一點都不慌，他的位置都沒有動，就站在這裡等着。
果然，沒過多久他的身邊就出現一道身影。
還是熟悉的老者，手裡握着拐杖。
等等，如果不是眼花，他怎麼覺得老頭手裡的拐杖變得更粗了。
但是上面的顏色和花樣和昨天的拐杖一模一樣。
看到這根拐杖，江風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頭。
注意到江風的動作，老者沒有說話，將手背在了身後，輕哼了一聲。
「哼！」
老者表情傲嬌，他把頭別到一邊去，特地不去看眼前的少年。
不知道是因為江風戀愛腦的事生氣，還是因為昨晚要當他爸的事生氣。
江風莫名覺得這個生氣的小老頭還挺可愛的。
出現了這麼長時間，老者一直不說話，好像在等他先張口。
「老頭，你吃飯了沒有？」
「要不下一次做夢，我給你帶點？」
老頭？
聽到這個稱呼，老者的眉心跳了跳。
本來等到少年先開口，他還挺開心的，結果下一秒就聽到「老頭」這個奇怪的稱呼。
還不等他生氣，又被江風后面的話逗樂。
這是在外面還沒有把外賣員當過癮，又要在夢裡給他送飯？
「臭小子沒規矩!」
「叫爺爺。」
老者又一次強調他是自己的爺爺，江風有些無奈。
怎麼會有人總喜歡當別人爺爺，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或者是因為老人的孫子不在了，把他當成自己的孫子了。
江風越想越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看向老者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憐憫。
子孫情深啊，他決定滿足老者的心愿，反正也不吃虧。
「爺爺！」
「嗯，這才像話。」
終於如願的聽到這聲稱呼，老人顯然很滿意。
他的臉上展現出第一抹笑意，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可惜，老者不知道事情的風向已經在江風的腦海里徹底跑偏。
江風注意老人的表情雖然正常，可惜細細看去，還是能注意到他的眼角開始有一點濕潤。
這下他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都快感動的哭了還裝呢，裝吧，誰能裝過你啊。
還以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的江風，在心裏傻樂着。
估計完成了老人的願望，以後他就不會在出現自己的夢裡了。
老者看對面的少年站那不動的出神，默默將自己微微攤開的兩隻手收起來。
還想着江風可能會太激動，他隨時準備接住對面撲過來的身影，結果並沒有。
哎，孫子太冷淡怎麼辦？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有點癢，但又不好意思主動抱住自己的孫子。
「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斷了江風的心理活動，他看向用拳擋在嘴邊的老者，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
老者被關心的話嗆了一下，咳嗽聲戛然而止，他用複雜又感動的眼神看着少年。
雖然自己的孫子好像有點蠢，但最起碼還挺孝順的，知道關心長輩。
算了，總歸是他唯一的孫子，還是要寵着的。
老者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紅色的本子，將它遞給了江風。
「給你，拿去隨便玩。」
這紅色的筆記本看着就質量很好的樣子。
想到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小輩可以好好學習，江風有些瞭然。
不過現在才給他是不是有些晚了，他早就高中畢業了。
「爺爺，謝謝你的好意，我就..」
剛想委婉的拒絕這個他用不到的本子，就見對面的老者強硬的把紅本塞入他的懷中。
「不值兩個錢。」
「這次來的匆忙沒時間準備，下次給你挑點更好的。」
說完這兩句話，老人還是沒忍住手癢，在少年的頭上摸了一下。
江風把紅本拿在手裡端詳，這才發現拿反了。
將手上的本子翻個面，幾個惹眼的大字第一時間進入到他的視線。
他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珠快要被瞪出來，應該不會吧…
不動產權證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