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第5章

  但我的後退卻換來了周寒之更為霸道的靠近,一退一進,再退再進,最後,我的雙腳抵在了沙發前,退無可退。
  而身前的男人,裹着一層莫名的侵略感,直勾勾地盯着我。
  距離太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男人滾動的喉結。
  「周總,我想我該……」  周寒之沒給我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像是要把我拆骨入腹一般,周寒之霸道的撬開了我的雙唇,急切地吸允着。
  一秒喚醒了我的肌肉反應。
  大約是酒精太過折騰人,這一秒,落入我腦海中的,竟然是渴求二字。
  我的理智隨着男人的熱吻慢慢沉淪。
  太過荒謬,又非常真實。
  可就在這時候,我猝然察覺到周寒之的手指流轉在我的手腕處,瀕臨崩潰的理智重新回歸,我別過臉,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周寒之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緊貼着我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一秒間曖昧盡失,留存在我們之間的,只有尷尬和對峙。
  片刻後,我聽到周寒之問,「這條腕帶,對你就那麼重要?」
  方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周寒之是想扯下這條腕帶。
  想着那條猙獰的傷疤,我的心口也跟着疼了起來。
  「說話。」
男人加重了語氣,態度也明顯有些煩躁,「孟南絮,他嚴冬送你的東西,就這麼重要,連跟我親熱的時候,你也捨不得扯下來?」
  我不可思議地迎上周寒之的視線,只見男人眼尾發紅,烏沉的眸子里寫滿了怨念。
  剎那間傷口的痛化成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我。
  明明已經過去兩年了啊,傷口明明早已經癒合,雖然失去了些美感,但算是痊癒了不是嗎?
  可為什麼這一秒,我的心還是會這麼痛呢?
  周寒之啊周寒之,但凡你仔細看一眼腕帶上的花紋,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對峙幾秒,男人薄唇微動,只說了一個字:「滾。」
  剎那間,我鼻頭酸澀,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
  孟南絮啊孟南絮,那天之後你就說過,不可能再為這個男人掉一滴眼淚,怎麼這一秒,這麼沒出息呢。
  事情好像被我辦砸了。
  翌日一早去公司,我第一時間聯繫了律師,商量接下來的應對方案。
  既然講和不可能,那我們只能講理了。
  掛斷電話後,我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西西。
  她盯着我,詫異道:「南絮姐,你真的要跟寒之打官司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要跟周寒之打官司,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居然一臉天真的看着我。
  「那不然呢?」
  「別急啊南絮姐,我有個主意,」林西西嘴角勾起,笑着說:「今晚是我跟寒定了食味居的包間,時間地點我待會發你手機上,到時候你跟嚴教授一同過來,就當是偶遇,然後我們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怎麼樣?」
  林西西的意外講話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但緊接着,我又聽到她補充道:「今晚,是我們一百天紀念日。」
第52章烏龍  一百天紀念日。
  我仔細咀嚼着這句話,再聯想昨晚男人那張充滿慾念的眼,一時間像是嚼了一顆未成熟的橄欖,滿口都是苦澀。
  我本以為,像周寒之那樣一個日理萬機矜冷嚴肅之人,是不會記得他口中這些「無關緊要」的日子的。
  但你看,人家不僅記得,還細心地定了包間,要跟林西西一起慶祝呢。
  這是在我們有交集的過往六年里,從未有過的存在啊。
  而林西西,卻選擇了這樣一個值得兩個人單獨慶祝的日子,邀請我。
  「合適嗎?」
想着糖糖的前程,我強壓住心口的不適,問:「萬一惹怒了周總,我們可就是罪大惡極了。」
  昨晚我已經得罪了他一次,現在可不能再出其他亂子。
  聞言,林西西馬上給了解答:「沒什麼不合適的南絮姐,畢竟是『偶遇』嘛,而且,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裏,我跟寒之提什麼,學長都會答應的。」
  她說得篤定,我知道,那是周寒之日日夜夜澆灌出的自信。
  我蜷了蜷手指,說:「讓林經理費心了。」
  「南絮姐你太客氣了,」林西西撲閃着那雙大眼睛,笑着說,「這次的事,我看得出來大家都挺焦頭爛額的,其實我心裏也很過意不去,畢竟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想以後大家心裏有疙瘩。」
  林西西說這話時神色真誠,真誠到,我無法去懷疑它的真實性。
  「另外,南絮姐你難道不希望緩和一下寒之跟嚴教授的關係嗎?」
林西西見我沒立即做回應,期待地看着我,小聲道:「我感覺,他們之間……像是有什麼誤會,我就想啊,既然有誤會,說清楚是不是更好?」
  林西西說得很有道理,可我莫名的,有點抵觸。
  但考慮到人家一片心意,我就事論事道:「你有把握說服周總?」
  林西西眉眼彎彎,篤定道:「南絮姐,你應該知道的呀,寒之本來就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現在他不過是在氣頭上,但是今晚是我們在一起的百天紀念日,學長肯定會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到時,我就提和解一事,學長沒有理由拒絕的。」
  是啊,面對百依百順的掌心寵,周寒之又怎麼捨得拒絕呢?
  既然林西西都不介意,我又有什麼可迴避的?
  畢竟,有些事一旦牽扯到法律,還是十分棘手的。
  我得理智些。
  林西西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追問了句:「南絮姐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挺好。」
我心口不一道。
  「對了,錄音筆,」林西西打開背包,將錄音筆遞給我,「昨天事出突然,忘了還給南絮姐了。」
  我看着林西西,欲言又止。
  她小心解釋:「南絮姐你放心,裏面的錄音,我一句也沒聽。」
  一句話拂去了我心口的憂慮。
  我想想也是,如果林西西真聽了錄音,以小姑娘的性子,大概不會這麼愉快地跟我們講和。
  想到這,我點點頭:「那,就按林經理說的辦。」
  在糖糖的前途面前,我個人的那點顏面,真不算什麼。
  難得的和諧場面。
  可我將這事告知吳凌時,她撇撇嘴,吐槽道:「小姑娘人不大,心眼倒不小。」
  她覺得林西西這是故意為之。
  但有這個必要嗎?
周寒之對她的偏愛眾所周知,甚至護到要把糖糖送上法庭,這種殊榮又哪裡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攀比的?
  現在讓我為難的,反而是該不該約見嚴冬。
  「約啊,嚴教授只怕求之不得呢。」
吳凌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局是林西西組的,周寒之就算再不樂意,也怪罪不到我們頭上。」
  吳凌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卻不想把嚴冬再牽扯進來,思忖良久,我最終決定獨自赴約。
  慶祝時間定在晚上七點半。
  林西西離開公司前,特意跟我打了聲招呼。
  我也沒敢耽誤時間,後腳就跟了過去。
  但因為我是新手上路,很多路段我還沒摸熟,抵達食味居時已經是臨近飯點。
  我剛想詢問服務生包間位置時,卻意外地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嚴冬。
  他身着一件淺駝色的長款羊絨大衣,脖子上系著一條Burberry經典款格紋圍巾,大衣之下,是正經而板正的西服套裝,既休閑舒適,又不失莊重感。
  彼時他正耐心地跟店員交談。
  下一秒,像是感知到了我的目光,他忽然轉過頭,看到了站在原地的我,然後他長腿直邁,快步朝我走來。
  「南絮。」
嚴冬嘴角微微翹起,笑着說,「我還以為我遲到了呢。」
  我迷惑地看向他,問:「你是在等我?」
  「對啊,我們不是跟林小姐約好了今晚一起吃飯的嗎?」
  我細問之下才知道,林西西不僅給我發出了邀請,還親自給嚴冬去了電話。
  說是提醒他不能遲到。
  但林西西不知道的是,我壓根就沒打算叫上嚴冬。
  鬧出烏龍了。
  「南絮,」嚴冬似察覺出了我的心思,帶着歉意說,「找律師一事是我幫了倒忙,這一次,你可得給我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啊。」
  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