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去案發現場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於是兩人又回了巡捕房，路垚坐在沙發上翻看着口供。沒一會，白幼寧來了，路垚看她不爽，和白幼寧鬥了兩句嘴，被白幼寧懟了回來。
路垚下意識要回嘴，看了喬楚生一眼，心想自己現在的情勢不佔上風，便沒有說話。
坐在那裡聽白幼寧說完兩個保鏢和秘書的欠債情況後，思索了一下，跟喬楚生要了驗屍報告，打開一看，十分草率。
「驗血驗尿，全都驗一遍。」
「你，跟我去趟聶府。」路垚理所當然的使喚着喬楚生。
「幹什麼？」喬楚生問。
「兇手在他家殺的人，作為屋主，不查沒天理啊。」路垚傲慢的小表情道，「趕緊的，備車。」說完就溜溜達達的走了出去。喬楚生都被他氣笑了。不過那笑容，怎麼看，都好像帶了幾分縱容。
白幼寧驚呆了，「哥，你為什麼聽他使喚？！」
喬楚生笑了笑，無奈道，「我有的選嗎。」說完跟着路垚離開了。
白幼寧坐在那裡，看着喬楚生離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不對勁，她哥真的有點不對勁。
上一個敢這麼對她哥的，墳頭草都長了一人高了。
······
聶府
喬楚生站在那裡，聽着路垚拽着醫生在那邊打聽人家的收入，舔了舔後槽牙，笑的有幾分咬牙切齒。
小財迷。
直到兩人離開了聶府，路垚憤憤不平，「你說他一個家庭醫生憑什麼戴這麼貴的表，我一個股票經理我都沒戴這麼貴的表。，要不你趕緊把他抓了，表我帶回去研究一下。」
喬楚生無語，「你能不能專心點。我陪着你跑前跑後的，你跟家庭醫生在這聊手錶。到底有沒有什麼發現啊。」
「當然有了。」路垚站下，「我問你，拆遷，有油水嗎。」
「得看拆哪了，這個村子肯定沒多少錢，不過這個宅子倒是很值錢，德國人監工設計，在上海也算頂級豪宅了。」
「我要有關拆遷的一切資料。」路垚說的理所當然。
喬楚生沒好氣的說，「村子都拆了，我去哪給你弄資料。」
路垚說，「你不是探長嗎，怎麼這麼點事也辦不了。」
這小傢伙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換了旁人，喬楚生早就動手了，可偏偏對着路垚，他是打也不得，罵也不得。
只能咬着牙說，「你別忘了，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
路垚無賴的說，「行，那你把我抓起來吧，抓，抓抓抓。」
喬探長的後槽牙警告。拿眼前這個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最該死的是，路垚這樣，他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小沒良心的。
······
晚上，路垚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正擦着頭髮呢，聽到有敲門聲，「誰啊。」
一開門，是白幼寧站在門外。
「公寓不錯嘛，你要知道的事我打聽到了。」
路垚一聽，也顧不上鬥嘴了，趕緊讓白幼寧進來，「快說快說。」
白幼寧在沙發上坐下，說起自己打聽到的消息，「當時拆遷是陳老六負責的，大部分村民都已經被迫離開，只剩一個孤寡老太太，給多少錢都不肯搬，後來陳老六一氣之下，半夜往老太太家裡扔鞭炮，嚇得老太太心臟病發，一命嗚呼。」
路垚聽後，陷入了沉思。
「對了，還有一件事，今年聶成江家的看車人來了捕房，推翻了之前的供詞。」白幼寧笑的有些幸災樂禍，「也就是說，您的不在場證明，失效了。」
路垚聽得目瞪口呆，「為什麼啊？！」
白幼寧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當然是有人指使嘍，大哥，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我勸你，趕緊用你的小聰明找出點線索吧，我哥那邊，替你抗不了太久。」
路垚僵硬的把毛巾搭在了脖子上，眉頭緊鎖。
次日一早，喬楚生剛到巡捕房，就聽說路垚來了，現在正在法醫室呢。
果然，一進去，就看見路垚彎着腰認真的在看着什麼。
「怎麼，過來自首了？」
路垚一聽就急了，「自什麼首啊，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
喬楚生見他已經知道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聶成江找了英國人，讓我儘快抓你歸案。你就專心找線索，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事實上，喬楚生頂着的壓力比白幼寧說的還要大。
不過，喬楚生看見路垚眼底的青黑，顯然是昨晚沒睡好，告訴他也沒什麼用，不如讓路垚專心找線索。
路垚昨晚的確沒睡好，「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啊。」語氣里滿滿都是委屈。
喬楚生輕笑，「我哪知道啊，上次也是他把線索指向你的。」
「對了，驗屍報告出來了。」喬楚生把一旁的文件夾遞給路垚。
路垚仔細的看了一遍驗屍報告。
「一刀斃命······體內有大量利尿劑，還有莨菪鹼和阿托品？！」
「那是什麼啊？」
「草藥中提煉的麻醉劑，吸入之後會四肢僵硬，反應放慢，看來兇手動手之前做了很充分的準備。」路垚放下驗屍報告，「從他身邊的人開始查吧。」
「還有，這塊表也有問題，上面原本鑲嵌的都是鑽石，但是被人換成了不值錢的水晶，價格差了幾十倍呢。」
喬楚生卻不覺得有什麼，「江湖人很正常，想裝闊，手頭又緊。」
路垚看着手中的表，「找人幫我訂幾塊鏡子，就按這個圖做。」
······
當喬楚生的手從鏡子里伸出來的時候，白幼寧整個人震驚的合不攏嘴，忙上前檢查，但鏡子又卻是是完好無損的。
「當我聽到鏡子里有手伸出來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戲法。」
喬楚生笑着說，「你會的還不少啊。」
路垚頗有幾分洋洋得意，「小事一樁。」
「可是我在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特殊的裝置。」
路垚說，「我去了現場，這個方法雖然行不通，但是原理肯定差不多。第一，都是障眼法。第二，現場肯定有個托。」
喬楚生說，「現場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得重審。」
······
三個人重新輪番的審了一遍，喬楚生站在路垚對面，「你覺得他們仨，誰的嫌疑最大？」
路垚舔了一下嘴唇，才說。
「何秘書。」
「為什麼？」
「他雖然不是兇手，但是，肯定是同夥。」
「那兇手是誰。」
路垚神秘一笑，「你猜。」
······
「把葯放下！」喬楚生的厲聲呵斥驚了屋中兩人一跳。
家庭醫生給聶成江喂葯的動作也被突然闖進來的兩人打斷。
路垚直接把葯碗搶了過來，只是一聞，就分析出了裏面的成分。
「當歸，麻黃，半邊蓮，這些都是心臟病的大忌啊，趙醫生你這是要以毒攻毒啊。」
聶成江一聽立刻道，「小趙，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十分虛弱。趙醫生趕緊安撫。
路垚卻繼續說道，「這種葯，再吃幾服你就升天了。」
趙醫生向聶成江解釋，可聶成江顯然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路垚輕笑，「想殺人費這麼大勁幹嘛，直接找個機會一刀捅死多輕鬆。」
趙醫生臉色陰沉，「路先生，聽這個意思，您是說，我殺了陳老六是嗎。」
路垚一臉理所當然，「當然了。」
「首先，上次你說，你當時把匕首拔了出來，然後給陳老六做心臟按壓。你是哈佛畢業的，接受過高等的醫療教育，那種情況下拔刀就等於放血，你不可能不知道。」
趙醫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我是主研皮膚科，第一次見到血，採取了不恰當的搶救方式，這的確是我的錯。」
路垚笑了，「跟我回案發現場，我當面演給你看。」
喬楚生看着路垚意氣風發的模樣，眼中眸色漸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