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從《出師表》朗誦到《觀滄海》，又從《觀滄海》朗誦到了《岳陽樓記》，現在在朗誦《曹劌論戰》，聲音整齊劃一。
王寒最終嘆了一聲，以一種何雨婷能聽得見的聲音，默默問道：「人死後，是想什麼就會夢到什麼嗎？」
「什麼？」
何雨婷愣了一下。
可以用圖片來形容的話，完全就是懵逼.jpg。
「死人也會做夢嗎？而且還是清醒夢。」
王寒覺得自己應該求證一下。
何雨婷白了一眼王寒，說道：「一大早的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神經了？」
兩人是同桌，又是鄰居，偶爾上學放學一起走路，關係一直很不錯，也是何雨婷關係唯一不錯的男生。
至於關係慢慢變淡，也是在彼此升入大學之後才開始的。
「可我總覺的這一切都很真實，包括你身上的味道也很香，洗髮露是海飛絲的？」
王寒不恥下問。
何雨婷：「……」
王寒平素大大咧咧，一天天逃課混日子，說出這樣的話，倒也合情合理。
何雨婷不說話，只是轉移話題：「這些你都背會了嗎？」
「難道這就是愛情？」
王寒喃了一聲，不然為什麼第一眼就看到的何雨婷？
作為學校多少男生的夢中情人，學習好，高一到高三收到的情書早已經超過了三位數，自己以前竟然沒有發現。
「你說什麼？」
何雨婷臉一紅。
「你看，就連手都這麼真實，女生的手都這麼軟嗎？」王寒自來熟的摸着何雨婷的手，自嘲一笑，「三十多年，我竟然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還真是失敗了。」
在這個時候，何雨婷嚇在原地，一時間竟是沒有抽出手來。
怔怔的看着王寒。
「卧槽，王寒夠爺們！」
身後出現了一陣小小的轟動，有一半同學的背誦聲音戛然而止。
王寒公然摸女生的手，而且是在上課的時候。
這本來就是一個爆炸新聞。
何雨婷是什麼人？
年級前三名！
穩升985名牌高校的學生！
多少男生把她當作夢中女神對待？
至於王寒？
翻牆逃課去網吧，拉幫結派打架（而且還是和初中部打架）。
壞學生做的事情他都做，無所不能。
之所以把王寒和何雨婷安排在一起，便是因為班主任王國棟，想讓王寒近朱者赤，好好學習，當然最最重要的，其實也是何雨婷主動要和王寒坐在一起，想要感化王寒，讓他迷途知返。
可現在，王寒竟然公然騷擾何雨婷。
簡直是166班的爆炸新聞了！
何雨婷一把將手抽了出去，在同學們議論聲音下，貝齒咬緊嘴唇，瞪了眼王寒，十分窘迫的趴在桌子上。
終於，這裡的變化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
班主任制止了同學的說話，問道：「怎麼回事？」
同學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王寒則是看着班主任，目中閃爍着疑惑的光芒。
王老師，嗜酒如命。
身後說卧槽的同學，是王寒高中的狐朋狗友，名字是陳昊，兩人天天結伴去網吧，大學時期借了自己錢不還，雙方斷絕聯繫。
據同學說，結婚後和老婆天天打架，最後離婚成了光棍。
當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他們班傳出來的婚姻不和的也只有兩個人。
王寒沒說話，狐疑的聞了聞手，沁香依舊。
他看了眼窗外，陽光逐漸刺眼。
隨後，王寒毅然起身。
在語文老師兼班主任王國棟的疑惑注視下，王寒隨口說道：「去下衛生間。」
隨後，不等王國棟同意，王寒便走了出去。
「大家趕緊背誦，快高考了，別浪費時間！」
王國棟訓斥一聲。
對於王寒，王國棟早已放棄，王寒只要不干擾課堂秩序，原則上王國棟不會去管他，不管睡覺還是看小說，君請隨意。
去衛生間這種事情，王國棟也攔不住。
三樓衛生間，鏡子前。
用冷水洗了把臉的王寒，獃滯的看着自己年輕的面孔。
他的下巴上是稀疏的胡茬，頭髮依然茂密，一雙眼睛，顯得炯炯有神。
身上的衣服，是母親省吃儉用花了三百塊錢買的羽絨服，穿着十分暖和，走在路上十分吸引女生的目光。
王寒抿了抿嘴。
突然喃喃自語：「聽聞愛情……要來了？」
愛情來不來他不知道。
他知道他重生了。
任何夢也不可能這麼完整真實。
王寒回去座位上的時候，感受到了全班同學的注視，有看好戲的，有敬佩的，有羨慕的，也有在高考前不多的時間裏埋頭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早自習已經快要結束了，背誦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大家議論的話題最多的，就是王寒公然摸何雨婷手的事情，甚至有男生在議論，他們也想摸何雨婷的手，聽到這句話，何雨婷咬緊牙關，嘴唇稍稍發白。
聽到這句話的王寒起身，來到了那個男生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男生。
「你……你要做什麼？」
男生愣了一下，有些畏懼的看着王寒。
王寒說道：「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別再讓我聽到。」
男生不再說話，他也心虛。
隨後，王寒走到了自己座位。
不少男生的眼睛，看着王寒的背影直冒火。
就能你摸？
我們說說都不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