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第9章

拜?拜把子?

許達差點笑噴了。

兒子跟親爹拜把子?

陸塵李清瑤>還管親爹叫老哥?

簡直不要笑死人!

剛剛那個蠢頭蠢腦的遼王近衛也超級有意思。

慶皇更是無語,兒子要跟老子拜把子……

他真的很想給秦風抽死。

讓秦風懂點什麼叫做父子。

但偏偏的,秦風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還是得裝使者,不能發火。

「不必這麼麻煩。」

「咱將通商事宜寫下來即可,朝廷肯定認。」

「這樣也可。」秦風當即命人準備筆墨紙硯。

「勞煩老哥了。」

秦風親自遞過毛筆,打算跟這個朝廷派來的使者拉近下關係。

他希望這個使者回朝堂後,不要將廣寧城的真實情況如實彙報。

低調發展才是王道。

只是『老哥』這倆字一出,氣的慶皇差點沒將毛筆砸在秦風臉上。

管誰叫老哥呢?

沒必要這麼套近乎!

「忍忍,老六畢竟是不知道咱的身份。」

「以後咱把老六調集回京,再找機會教育。」

慶皇強韌火氣,筆走龍蛇,不消片刻便將通商文書寫的明明白白,並且還用上隨身攜帶的戶部印。

「老哥這寫的太清楚了,字也漂亮,一看就是朝廷上的大官。」

秦風說完,又親手遞過去兩張紙。

「本王怕丟,麻煩老哥再替本王多寫兩份。」

慶皇看着秦風貼心擺好的紙,氣的手都在抖!

拿他這個皇帝當小吏使喚吶。

還有秦風那一口一個老哥的親熱的叫着他,氣的他再也忍不了,直接將筆拍在桌子上。

「遼王找別人抄,咱用印就是了。」

秦風搞不清楚這老官兒怎麼突然這麼生氣。

說不準是二愣子那貨給氣到了。

回頭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這樣也行。」

秦風當即派人抄寫,足足寫了近二十份通商文書擺在慶皇面前。

慶皇頓時給干沉默了。

「用得着這麼多?」

「有備無患嘛。」

慶皇拽着袖子捏着印,咬着牙一個個蓋了過去。

批閱奏摺蓋一晚上玉璽,感覺都沒有現在這麼遭罪!

「咱給遼王都蓋了,你別再叫咱老哥就行。」

秦風一把攔住慶皇的肩膀。

「別啊老哥,我要是總畢大人畢大人的叫你,終究顯得過於生分。」

「還是老哥叫起來親切。」

許達看到慶皇那張鐵青的面孔,急忙將頭扭到旁邊,用手死死捏着大腿,憋笑憋的滿臉通紅。

遼王這也太有意思了!

遼王府里全都是人才!

慶皇被徹底干沉默了,想要發火,覺得又沒理由向秦風發火。

索性直接擺爛。

叫吧叫吧!

等以後你回京了看見咱,咱看你到底叫咱啥。

作為皇帝的他胸懷四海,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被親兒子不知情的情況下叫老哥,仔細想想也不算啥事兒。

況且這一聲聲老哥中,慶皇怎麼還覺得越聽越親切,越聽越順耳了?

簡直怪了。

秦風命人收好文書,最後看向死在大殿上,還沒有被拖走、還在蹬腿的羊。

「這羊都宰了,兩位老哥正好跟本王一起嘗嘗。」

「廣寧城的烤胡羊可是一絕!」

「還有這遼地的野味,蘭花熊掌、蒸鹿尾、飛龍燉蘑菇,都是在關內吃不到的頂級食材。」

秦風打算好好招待招待這兩位。

許達聽到這些菜,已經忍不住吞咽唾沫。

慶皇想到這是老六第一次請他吃飯,而且全都是不容易弄到的食材,想來是為了他們刻意準備的。

不吃着實不太好。

「正好咱也有些餓了。」

「那就一起去偏殿,這殿內被弄得血刺呼啦的,正好讓人收拾收拾。」

秦風親自引領着兩人進入偏殿,廚娘們早就準備好了冷盤,還溫好了酒水。

「這酒名為燒刀子,可是廣寧城的特產,兩位老哥嘗嘗。」

慶皇端起酒杯,仔細觀看。

「酒液清澈無渾濁,着實是好酒。」

說完,他便痛飲一口,只覺有道火線從喉嚨燒到胃部,當真跟吞了把刀子似的。

許達更是毫無形象的大口痛飲,直到滿滿幹了一碗,方才長出一口酒氣。

「軍中戒酒,終於能喝過痛快了。」

「果真是好酒!」

慶皇淡淡瞥了許達一眼,將酒碗徹底放下,認真的看着秦風。

「廣寧城都有多餘糧食釀酒了嗎?」

「糧食目前是不夠的,但冬季打獵捕撈,也能夠吃。」

「那還用來釀酒!」

慶皇的聲音無比冷冽。

「十斤糧食一斤酒,這等好酒耗費的糧食更多,有這釀酒的糧食能養活多少百姓。」

秦風目光平淡。

「就算廣寧城的大家餓肚子,也會繼續釀這種燒刀子。」

「咱在城中沒見到過酒鬼,而且朝廷早就下令禁止釀酒,為何還要違禁生產?」

「是覺得皇帝的命令,已經管不到遼王的封地上了嗎?」

許達默默將酒碗中的酒液舔的乾乾淨淨後,將酒碗乖乖放好。

天下大災後,慶皇一切用度都十分節儉。

慶皇穿的衣服是皇后親手所織,吃的菜也是皇后種的,龍袍的里子上都打着布丁。

禁酒令下達後,慶皇更是滴酒不沾,哪怕有大慶典都搞得簡簡單單,就是想以身作則。

作為父親,兒子第一次敬他酒,他必須要喝!

哪怕老六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他的父親。

但作為愛民如子的皇帝……

絕對無法容忍這種浪費!

秦風也放下了酒碗。

「能看得出老哥是位愛民的好官,本王敬佩。」

「若燒刀子僅僅是酒,那不釀也罷。」

「關鍵是,燒刀子是一味關乎將士生死的葯。」

「二愣子,給本王進來。」

秦風一聲大喝,朱二楞便直接衝到他身邊立正。

「王爺。」

「脫衣服。」

「是!」

二楞子沒有半分猶豫,便將上衣脫得乾乾淨淨,露出身上一道道猙獰無比的傷疤。

刀傷、燒傷、箭傷……

朱烈的身上全是癒合的疤痕,甚至找不到一塊好肉。

許達抽了抽鼻子,老淚不爭氣的留下來,他親自走到二愣子身邊,撫摸着那一道道疤痕。

他從未見過身上有這麼多傷的兵!

但凡一兩道傷口,都會導致士兵發炎潰爛,最終痛苦而死。

能否活下來全靠僥倖。

可朱烈身上的傷這麼多,偏偏卻活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