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第3章

過了好一會兒,陸謹紅着雙眼離開小婦人的懷裡,接着,又伸出一雙手捧着妻子的小臉。

滑滑嫩嫩的手感,讓陸謹忍不住揉了揉,他仔細的看着她,一雙桃花眼裡是擋不住的深情,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這真的、真的是他的婉寧啊,他想了數十年的髮妻,現在竟然活生生的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陸謹只覺得奇妙又歡喜,也不枉費他為官一輩子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為朝廷為百姓做的那些事了,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好報。

這麼想着,陸謹的眉宇舒展,笑得滿臉春意,垂下腦袋便在小婦人的唇瓣上狠狠的親了親,再直起身時,發現他的婉寧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就更是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的小妻子怎麼就這麼可愛呢,陸謹想,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兒也比不上她。

陸謹高興得又一把將正懵懵懂懂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的小婦人抱進了懷裡。

而被緊緊禁錮在男人懷裡的溫婉寧,則是真的覺得她的夫君現在非常的不對勁,她有些害怕的想到一個不好的結果,該不會、該不會是磕的那一下把她夫君的腦子給磕沒了吧?!

越想越覺得真是這樣,要不然怎麼解釋丈夫今天種種的反常行為?小婦人的臉色一下便從迷茫變得愁容了。

她就知道,自己倒霉這麼些年了,哪有便宜會找上她啊!

小妻子一邊從丈夫懷裡掙扎出來,一邊又語氣帶着哭腔地道:「夫君,我給你找大夫、我現在就去給你找大夫……」

陸謹:……

他好不容易重生回來了,找什麼大夫,陸謹見她這一副焦急要哭的可憐樣,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年紀回到了十八歲,可心理年紀都七十了,陸謹看着他的小妻子都不是看女兒了,得是看孫女的心態。

他的語氣不自覺柔和,又帶着寵溺地道:「找大夫做什麼?為夫不是好好的嗎?」

溫婉寧聽後更堅定了陸謹真是把腦袋磕壞,他何時用過這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便是洞房的時候,她疼得皺眉,都不曾有過。

小婦人已經習慣了丈夫的冷言冷語,尤其那句自稱「為夫」,讓溫婉寧慌亂得不行,眼淚撲簌簌的就開始往下掉。

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啊!在娘家要受委屈,嫁了人還要受委屈,本來還指望着男人考個功名,她也跟着沾沾光,沒想到又把腦袋磕壞了。

而陸謹見小妻子聽了他的話,不僅沒有安下心來,反倒啪嗒啪嗒的掉淚珠子,頓時心疼得不得了。要是換作過往的他,肯定是立馬就沉下臉訓斥她不像樣子,可現在,陸謹只覺這小婦人把他心都哭碎了。

他不免又想起婉寧難產那時,他素來知道他的妻子是個嬌氣怕疼的,後來聽管家說,夫人整整疼了三天兩夜後,才把孩子生下,沒多久就大出血……

可陸謹那時又在哪兒呢?他為了權勢,娶了上司的嫡女做平妻,髮妻難產時,他竟是忙着同新人回門去了。(事出有因,後面會解釋,男主還是清白的)

後來,只要一回想起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他就愧疚悔恨得不行。

婉寧向來是順着他的,從沒有反駁過他一句話,就連這麼過分的事情,她都沒在自己面前鬧過。

想起來他當年還頗有些欣慰過,覺得自己這個妻子算是娶對了,從不壞他的事,那麼的聽話,順從,到頭來,卻是他害了她。

那個張氏本就是不甘心做平妻的,婉寧的存在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早該想到的。

可他呢,直到婉寧走後的第十年,他才有能力扳倒張家,最後,張氏一門以謀反的罪名被株連九族。

而張氏這個外嫁女,還以為她能逃過一劫呢,只是,陸謹隱忍不發那麼多年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她?

陸謹的眸中帶着隱晦不安,他一邊用手指輕輕的幫小妻子擦掉眼淚,一邊柔聲哄道:「到底怎麼了?哭什麼呢?」

他不明白小婦人為什麼掉眼淚,只能溫柔的語氣哄她不哭。

哭什麼?溫婉寧有些愣愣的坐在男人腿上,看着這個往日對她不甚在意的丈夫這樣遷就她,有些怔愣。

本來男人剛才在她懷裡哭就很驚悚了,現在這副模樣,她看不懂,見夫君這個樣子,好像也不是腦子有問題。

但,夫君為什麼就突然性情大變了呢?溫婉寧眼底滿是疑惑。

陸謹笑了笑,垂眸看着小姑娘獃獃愣愣地只是看他,至於回不回答他的問題,已經不重要,好在是不哭了。

而就在這時,溫婉寧卻有些怯懦地開口回答道:「我以為、以為夫君把腦袋磕壞了。」

男人一愣,反問了句為什麼。

聽見自家夫君問她了,小婦人眸中帶着一絲緊張地道:「因為沒見過夫君哭,而且、而且之前夫君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溫婉寧老實的回答,在陸謹面前,她一向是聽話的。

這是阿娘從小就教育她的,天字出關,夫做主,女子要以夫為天,這是綱常。

從小長大的環境讓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養成了怯弱順從的性格。

陸謹當然知道自己的反常,但他又怎麼能把真相說出來,只是斂眸不看她,用一種很低落的語氣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裡婉寧生病了,病得很重,所以我害怕,害怕才會哭。」

「夢裡都是反的!」溫婉寧趕緊安慰道。

「是啊,夢裡都是反的,我的婉寧會長命百歲,是不是?」陸謹聽得小妻子這麼擲地有聲的安慰他的話,不覺開懷很多。

他想,這輩子不一樣的,他不會再讓婉寧受一點的委屈。

小婦人卻被男人那句「我的婉寧」羞了好一會兒,羞赧過後才反應過來,一雙杏眸睜得大大的,原來、原來夫君一直是在乎她的,不然,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夢就這麼傷心呢?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里閃過,只覺得心底有几絲甜意升起,笑得像只偷吃得逞的小貓。

陸謹睨她一眼,這小妮子真是一會兒一張臉,剛剛還哭得不行,現在又衝著他笑得一副賊兮兮的模樣。

小婦人被睨了,也不像以往那樣怕他,誰讓今天這個冷麵夫君還趴在她懷裡哭過呢,她的膽子大了些,語氣竟帶着揶揄:「原來夫君跟阿娘一樣,是嘴硬心軟的。」

陸謹瞪着她,故意把臉一板,「我看你現在是越發沒規矩了,夫君是可以調侃的嗎?」

溫婉寧哼了哼,絲毫不怕他了,甚至也有些得意的睨了他一眼。

今天知道她的丈夫心底居然是這麼在意她的,溫婉寧已經樂得找不着北了,她的丈夫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就哭了,如果她真的發生不好的事,那夫君肯定比剛剛還要哭得大聲。

陸謹已經是只老狐狸了,閱歷多年,一個小姑娘心底在想什麼他當然看出來,看着小妻子這樣容易就滿足的樣子,他的心卻像被撕裂了一般,難受得要命。

落在那張白嫩小臉上的目光帶着濃濃的心疼,他能娶到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氣,但嫁給他這樣的丈夫就是上輩子作了孽。

溫婉寧沒注意丈夫了,她此時才突然發現,熬好的那碗葯已經涼了。

「哎呀,葯涼了,我、我去給夫君熱熱。」說著就伸手準備把葯碗端走。

陸謹趕忙把小婦人扯到自己懷裡,「你看我像生病嗎?是葯三分毒。」

溫婉寧正要說他呢,甫一聽見這話,又認真看了看男人的臉色,神采奕奕的模樣,看着確實不用喝葯。

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又掙扎着起身,想去把葯碗洗了。

不想男人卻不依,一個翻身就把小婦人壓在了身下。

這樣曖昧的姿勢,溫婉寧已經經過人事的,她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小臉一下羞得通紅,伸手想把男人推開。

無奈力氣太小,倒惹得男人一聲輕笑,俯身在小妻子耳邊道:「夫人親自檢查檢查為夫的病好沒好全?嗯?」尾音故意拉長帶着別樣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