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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創世主的法則 第5章 墨書陣_芙雪小說
◈ 第4章 妖族摯友

第5章 墨書陣

桌案上氤氳着騰騰熱氣,暖茶的淡淡清香繚繞在兩人之間,化作嫣紅色小鳥的江禎停落在面前的茶盞旁邊,半透明的一雙羽翼將茶盞攏在胸前。

她還有許多要盤問的事情,便不急於一時。

江禎魂魄無多,幻化出來的模樣與茶盞幾乎一樣大,若想喝茶,還需要撲閃着翅膀飛起來才能勉強夠到。

坐在對面的羨淵想要幫她,伸出手等她停在他的掌心,她疑慮難消,不願借他的力。

羨淵解釋道,「水溫太燙,你不便站在杯口,可以站在我的手上喝。」

江禎一時懊惱偏過頭去,「喝茶罷了,我還不需要人幫。」

羨淵一把將她的茶盞拿過來,用手掌輕輕在茶盞上方扇動,好讓茶水涼得再快一些。

「好了,現在不燙了。」

江禎特別彆扭地落在杯口,望了望茶水,又望了望他,疑惑地問:「你在裏面下毒了?」

「我在你定下的禁制里,未經你的允許不可能動手腳。你剛才已經在我身上翻來覆去驗過很多次了,我沒帶毒物和兇器。」

「你怎知我在周圍定下禁制,你怎知我驗過你?」

「我與你相愛多年,你的習慣我都知曉。」

羨淵愈發氣定神閑,坐在他對側的江禎愈發不安。她心中疑惑太多,實在不能在太虛鏡內耽擱下去。

將臨時創建的小小境界封印起來,徹底隔絕羨淵與外界的交流,轉身前去青丘。

拘泥於拜謁青丘國主的禮節,江禎原本不能直接與塗山姣相見,要先去都城正門先與守衛通報一番,一直要等到國主宣召才能進來。

可她沒有時間再等青丘守衛通傳,仗着她與國主關係特殊直接扭轉境界來到塗山姣的面前。

百花凋零的時節,後花園裡花瓣散落遍地,身段柔媚旖旎的美人懶懶卧在錦織軟榻上,哀戚戚地注視漸漸衰敗的花瓣被一陣風掃入泥土。

她一個人在後花園裡躲懶,避開下屬,斂去國主威儀,沾染些許嬌媚風情。

「阿姣,衰敗的花還有什麼好看的?」

脆生生的女聲由遠及近,一隻嫣紅色半透明的小鳥翩然出現在軟榻旁邊。

「花開花落自有時,避不過去的。」

塗山姣嫣然一笑,淡然地伸出一根手指,讓身量小小的江禎停落在她的手上。冰涼的指尖輕輕觸及嫣紅色的一團,順着摸了摸江禎的頭頂。

「怎麼了?又遇到麻煩了?」

江禎正色道,「阿姣,我碰到一件怪事。」

「有個名叫羨淵的陌生男子聲稱是你的愛人,是也不是?」

她悚然一驚,勉強偽飾的冷靜從容幾近瓦解,才剛安下的心陡然又被提了起來,塗山姣果然已經見過那個陌生男人。

「你是如何知曉的?」

「因為你每次蘇醒都要跑來問我一次,我已經聽過許多遍。我與你保證,他說的是真的。」

江禎當即撲閃着翅膀脫離塗山姣的掌控,後退到她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她難以置信道,「阿姣,你該不是被他矇騙了吧?」

「我不會被旁人矇騙。」

「那你為何幫他說話?」

塗山姣說,「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

「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你們認識很久很久了。」

江禎很難從隻言片語中徹底相信一個陌生人,讓塗山姣講講他們過往的故事,塗山姣和羨淵說出同樣的話,「你們的故事太長,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那你告訴我,我們是在何時何地相識,直到今日一共相處多久?」

塗山姣堅定道,「這些我不能告訴你。」

「為何?」

塗山姣說,「你疑慮太多,知道得越多,問的也越多。故事太長,我們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你根本聽不完。」

「這是你們商量好的說辭?」江禎再一次聽到如出一轍的答覆,恍若墜入冰窟,「阿姣,我從未想過你會背叛我…你為什麼要幫他騙我?」

「我們沒騙你,若想知曉你們過往的故事,就去找齊你的魂魄,重塑真身,在那之後你便不會再失憶了。」

江禎略顯遲疑道,「唔…不行。」

塗山姣問她,「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何。阿姣,你既然和他站在一處,我便不與你多說。」她扭頭便走,施展靈力回到太虛鏡內。

塗山姣沒攔着她,從懷裡拿出一面精緻小巧的銅鏡,用指節敲擊三下鏡面。

這面銅鏡是境主江禎以靈力凝結,用以隔空聯繫他們私交甚好的幾位夥伴,敲擊銅鏡,江禎必然會有所感應。

江禎感受到塗山姣的呼喚,略有一絲惱意,望着鏡面上浮現出來的美人面,她終究還是在面前展開境界鏡像。

不由分說地警告道,「阿姣,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幾日我們無需再見。」

「江,我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

「我們?你執意要跟那個想要矇騙我的陌生人同進退,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在我解決這個麻煩之前,我不會再來找你。」江禎放下狠話,抬手熄滅太虛鏡像,扭轉境界直奔妖都而去。

妖都變化日新月異,與江禎記憶中的模樣幾乎全然不同。

從前的妖都是她親自幫助領主池勢搭建起來的,她對妖都民宅的每一個細節都瞭然於心。她驚嘆於妖都翻天覆地的變化,卻也想不起妖都是在何時演變成如今的模樣。

江禎喚出境界鏡像映照出妖都議事堂,領主池勢獨自一人端坐在桌案前處理公務,她隔着境界鏡像打了聲招呼。

「老池,你現在有空嗎?」

鏡中神色清朗的冷峻公子聞聲抬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對着眼前憑空出現的銅鏡揚了揚手中的書冊。

「我最近很忙,要辦事沒空,聽故事倒是有空。」

「聽故事也行,你幫我分析分析。」

江禎旋即扭轉境界,風風火火地來到池勢眼前,嚴肅地說,「老池,出大事了。」

池勢寡淡的面容終於收斂,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什麼大事啊?祖奶奶。」

他順手把江禎引到一座小小的紅葉樹盆景旁邊,待她停穩後給她遞來一小筐新鮮果子,是青丘國果園裡常有的那幾種。

柳條編織成的果籃看起來並不算新,放在盆景的枝杈上,尺寸恰好與盆景的尺寸相合。

紅葉樹上搭建着一個小窩,像是專門為她訂製的專座,只不過她對這座盆景完全沒有印象。

江禎暫且顧不上這等細枝末節的小事,銜一顆果子入口,仰起頭直接吞了下去。

「有一個陌生男人聲稱是我的愛人,我問他我們何時何地相識,他總是避之不談。如果他當真與我相識,怎可能一句往事也說不出來?」

池勢附和道,「或許是沒想到你醒來得這樣早,還沒想出託辭,故而只能再三迴避。」

兜兜轉轉,江禎終於找到同盟,興奮道,「是吧!我也是這樣想的,本來我還想了好多個問題等着要問他。他一句話都不說,我便沒法順藤摸瓜繼續追查下去。」

江禎打開話匣子,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從陌生男人的穿着打扮,說到他曾說過的每一句話。池勢被她聒噪的聲音吵嚷地太陽穴突突地跳,無奈扶額強撐一會。

過了大概三盞茶的功夫,江禎還在與他探討陌生人的叵測居心。池勢實在聽不下去她的長篇大論,終於忍不住出言將她打斷。

「要我說,你根本無需介懷他的身份,你有境界之力,真想要甩開他分明很容易。」

江禎眼前一亮,「這麼說來,你不是他那邊的?」

池勢反問道,「祖奶奶,我們才是多年摯友,我為何在他那邊?」

她終於松下一口氣,「阿姣已經被那個人誆騙住了,你若有空也幫我勸勸她。我與她姐妹一場,她總不該拱手將我送給一個陌生人,更何況還是手裡拿着太虛鏡的陌生人。」

池勢替她分析道,「青丘九尾掌管人間情愛,最崇尚愛情。那陌生男子自稱是你的愛人,即便你們現在不是一對,只怕九尾也想把你們撮合成一對。」

江禎思索片刻,駁回了池勢的猜想,「九尾崇尚愛情,更不會強求這種莫須有的緣分,阿姣或許只是被他騙了。」

「九尾已經中計,你避開她便是,若有要緊事可以找我商量。」

江禎愁眉不展道,「還有一件怪事,在記憶中,我能聽到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他說:太虛鏡在誰的手裡,誰就是背叛我的人。」

池勢心中一顫,忙說道,「江,你不該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所言。」

「我懂,所以我是來問問你,對這個陌生人可有印象?」

池勢隱晦地說,「從前聽你提起過,此人跟你不對付,應該是藉機來報復你的。」

江禎松下一口氣,還好自己沒有輕信那陌生人的滿口妄言。

「老池,這件事非常複雜。原本我並不打算與一個陌生人糾纏,可我發現那個叫羨淵的凡人真的擁有太虛鏡的最高統領權——」

江禎緩了緩心神,長嘆道,「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