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嫉妒你,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當你身穿乾淨漂亮公主裙的時候,我則是穿着污垢不堪的衣服,你被眾星捧月的時候,我如過街老鼠般躲竄。」
「我本來應該是你。」
窗外飄着鵝毛大雪,天邊的一絲亮光被黑暗吞沒。
房內沒有開燈,隱隱雪光將兩個人影照得模糊。
「我即便回來了,但是終究不一樣,你永遠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媽媽總是和你有說不完的話,我永遠是個局外人。」
沈檸面色慘白的半躺着,枯瘦的手似有似無的整理衣服,留置針管給瘦骨嶙峋的手背平添幾分蒼涼。
「我毀你清白,雖然是被人利用,但總歸是我做的,我毀了你的豪門婚姻,想着這本就是我的,我削尖腦袋擠進的婚禮,卻是我的修羅場。」
沈檸慘白的臉上,嘴角上揚,一絲冷笑。
雖然現在她因為生病,沒有往日的容光,但是還是美麗的,白皙的皮膚,鳳眼微微上挑,瓊鼻上的痣,自是一股天生的嫵媚。
沈悠然坐在她床旁的椅子上,聽着她那渺似輕煙的聲音,有些恍惚,似乎她不再是那個鐵石心腸,讓人聞風喪膽的女羅剎。
竟對她生成一絲悲哀。
沈檸冷笑一聲,「我真是作繭自縛,這一生錯的離譜。」
小時候,她跟着養母劉雲四處流浪,居無定所,躲避賭博成性的父親趙赫。
很小的時候,她就在市場里撿爛菜葉子,再大點了上學後,放學去撿瓶子紙箱賣錢。
即便學習好,也沒有朋友,沒有一個孩子願意和拾破爛的成為好朋友。
如果一直就這樣生活,她如果沒有見過光明,也許不會生出貪婪。
十八歲,高三那年,她被親生父母找到。
原來她是豪門千金,母親是沈婉,外公是沈蘇瑞,是星遠集團的創始人,是妥妥的豪門。
她與沈悠然出生在同一天,同一家醫院,劉雲無意中知道沈家是豪門,為了讓女兒過上富裕的生活,便狸貓換太子。
一時的貪念,讓沈檸吃了十八年的苦。
她怎能不恨,不怨?
回到沈家,才知道床是軟的,屋子裡是香香的,櫻桃和草莓是那麼甜。
後來她認識了沈悠然的未婚夫裴天傑,看着人群中耀眼的他們,心中的仇恨愈來愈濃烈。
她是生長在風雨沼澤中的荊棘,沈悠然這個溫室的花朵,怎會是她的對手。
她如願嫁給了裴天傑,也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豪門婚禮。
只是,誰會想到,她只不過是個棋子。
自從結婚後,各種霉運開始。
外公去世,母親自殺,父親將小三和私生女堂而皇之官宣,鳩佔鵲巢。
她被裴天傑軟禁,空留一個裴夫人的頭銜。
沈悠然將一碗排骨湯遞給沈檸,「喝了吧,會好受一點。」
沈檸接過來,喝了一小口,「真好喝。沒想到,你還能來看我。」
沈悠然默不作聲,雖然嘴上寬慰沈檸一切都過去了,但是心中怎會不介懷,她所作所為。
沈悠然默默的看着她把排骨湯喝完,拿起保溫飯盒離去。
沈檸看着沈悠然的背影,眼眸褪去溫柔升起一絲狠厲。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是時候該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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