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翌日,姜舒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檀玉,什麼時辰了?」
「辰時過半了,夫人可還覺得疼?」檀玉扶着姜舒起身。
姜舒低眸瞧向已經消腫的手背:「不怎麼疼了。」
她在屋裡搜尋一圈,沒有見到沈長澤的身影,想必已經走了。
看出她心中所想,檀玉道:「侯爺守了夫人整夜,天明時給夫人上了葯才走。」
「他守了一夜?」姜舒有些難以置信。
檀玉點頭:「楮玉也在屋外守了整夜,隔半個時辰送一次冰,親眼所見。」
原本檀玉極不待見沈長澤,但現在卻有了改觀:「奴婢覺得侯爺心裏還是有夫人的。」
可他的心裏不止有她。
姜舒不語,穿好鞋襪後任由檀玉伺侯她洗漱,然後坐到銅鏡前梳妝。
攬雲院里,晏陽晏歡在院子里玩耍,程錦初在屋中查看賬冊。
她雖識字,但侯府賬冊錯綜複雜,她看的十分吃力,許多地方都不甚明白。
她想問沈長澤,然他剛歇下,且他一介男子也不一定懂後宅庶務。思來想去,她帶着賬冊去尋了婆母林氏。
「什麼?姜舒讓你掌家。」沈母驚的險些讓茶嗆到。
見沈母如此大的反應,程錦初以為是不信任她,於是信誓旦旦的保證:「母親放心,我一定會盡心儘力。」
沈母擺手:「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不了解侯府,這家不是誰都能掌的。」
沈母嘆氣,不知該如何同她說,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我初到侯府,確然什麼都不懂,還望母親不吝賜教。」程錦初是鐵了心了。
她就不信了,管個家還能比上陣殺敵更難?
「唉!」事已至此,沈母知道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只能用事實說話。
「先別管賬冊了,你隨我去庫房看看吧。」
庫房的確要盤點,程錦初不作他想,拿上鑰匙隨沈母去了。
侯府的庫房很大,但裏面卻很空,只有十幾口木箱。
沈母讓人打開,程錦初瞧見木箱里裝的都是古玩字畫等器物,只有兩箱白銀和一箱黃金。
「這……」程錦初不敢相信,偌大的侯府竟只有這點家產。
沈母摒退下人羞慚道:「侯府自二十年前就逐漸衰敗,長澤他爹走的早,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會生財之道。若非如此,又怎會娶一個商賈之女做主母。」
便是如此,她也覺得姜舒嫁入侯府是高攀。
「所以姜舒掌家所有開銷都出自己她自己?」此時此刻,程錦初終於明白沈母那句話了。
這家的確不是誰都能掌的。
沈母吶吶汗顏:「要不是她,侯府早破敗了。」
程錦初捏緊手中的鑰匙,面色發冷。
難怪姜舒如此大方的讓出掌家權,合著是想挖坑羞辱她。
她聽沈長澤說過,姜舒是上京富商之女,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
「我們先回去看賬冊。」程錦初深吸一口氣出了庫房,身影堅毅決絕。
沈母想勸她把掌家權交還給姜舒,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這兩個兒媳,她是一個也得罪不起。